啧。
因为这点儿酸意,贺堇偏开头没去看傅容介的反应。
因此也压根不知道傅容介现在是怎样阴沉的神色。
傅容介拿过他手里的折扇,唰的打开来。
贺堇不明所以地转过脸。
傅容介拿着扇,白纸青墨遮挡在两人面前。
他极快地凑近,露着锋锐的牙尖咬了下贺堇的下唇,我没有这样的打算。
傅容介退开来,收起折扇,在贺堇吃惊的目光下淡声说: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选择。
贺堇目光控诉地抹了下嘴唇,心头却莫名地涌上点愉快,和一丝感慨。
学弟果然好纯情,没救了。
这显得是他一手将学弟拉入泥潭,而且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他朝对面看过去,就看到已经在安静喝汤的兰琮露出了一副我哥果然被这个人迷得七荤八素五迷三道的神情。
贺俞刚平静一点就目睹了刚刚那一幕,又惊骇愕然地愣了半晌,控制不住地敲桌,我还在这呢!你
他你了半天,没找到正当理由谴责,毕竟人家现在确实是他哥男朋友,他也干涉不了。
于是,贺俞咬牙转了话锋,凶悍道:我们一会儿要吃饭了不需要你添粮!
兰琮噗的笑出声,瓷勺磕在碗壁,发出清脆的响。
杨睦恰在这时拿着贺俞的充电宝回来,跑得有些气喘吁吁,看到贺俞的反应时皱着眉问:又怎么了?
贺俞揉了揉眼角,挪开视线。
杨睦把充电宝放到他面前,还好我去的及时,差点被人顺走。
贺俞这才戳了下充电宝的外壳,说了声谢谢。
杨睦觉得氛围不大对,只能扯了点别的话题,试图冲散贺俞身上浓重的别扭感。
为了能熟络起来,他主动打开手机微信,说:我加一下你们吧,这两天有事好联系。
在座他没加过的自然就是指贺堇和傅容介两人。
贺堇配合地点开页面给他扫,点击通过。
同样加上傅容介之后,杨睦看了眼显示的昵称,确认道:甲?
傅容介应了一声。
简单好记。杨睦说。
贺堇再次听见这个昵称,那点奇怪的想法再次涌上脑海,他随口问傅容介:什么时候开始叫的这个?
兰琮迅速抢答:我记得他大学那会儿就叫这名了。
傅容介没有否认,只是垂下眸光,有意无意地打量贺堇的表情。
贺堇稍稍松了口气。
大学就叫甲了,那显然和他的昵称没什么关系,那时候他们俩还没有什么交集。
还好他之前没把疑惑问出口,不然真成了自作多情。
这样吗?杨睦扫了眼贺堇两人。
尽管一开始不知道,但刚刚从贺俞的嘴巴里,他多多少少也知晓了他们是情侣的事。
我还以为你们是起的情侣名。他说。
这两个词单看没什么,放一块就容易联想起来。
甲之蜜糖,乙之砒ll霜。
巧合吧。贺堇说,还挺有缘分。
话题转移,加上几人也确实饿了,酒足饭饱后就重新回归和谐融洽的状态。
贺俞是个只要把不快活的事说出来就不会再往心里记的性子,下午几人休息好回到沙滩,贺俞已经开始换好防晒泳衣跑开了。
你们等等,那边有租游艇的,我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跑回来,指着路边椰林旁的几何建筑,我看那边有租冲浪板的,租了一块长板过来!
兰琮抱着胳膊看他出尔反尔,游艇呢?
贺俞抱着冲浪板,改主意了,你要想开自己去租!
又跑去找贺堇,哥!来冲浪吗?我教你!
兰琮又发出质疑,怀疑他不会教。
我很专业的好不好。在国外一到假期就住海边天天冲浪,我这水平我敢说,都能赶上那些冲七八年的了。贺俞辩驳。
哥。贺俞期待地看向贺堇。
他昨晚准备来的时候,在路上做好了很多计划。
其中就有这一项。
等把他哥教会了,到时候就能经常让贺堇带着他往海边跑。
行。贺堇刚带着傅容介在浅滩区转了一圈回来,此时余兴未尽。
一看这局势,兰琮连忙拉上杨睦,说:反正你要教,带上我和老杨呗。
贺俞犹豫了一下,才不耐烦似的指着路边的店面,快点去租两块长板,十分钟后我就开始讲安全问题了啊。
贺俞说教就教,几人拿着长板踩在湿润的白沙上一字排开。
没兴趣参与、坐在老位置休息的傅容介除外。
兰琮单手吃力地拎着板,戳了下贺堇,示意他看过去,你放心我哥一个人在那?那边那两个白嫩嫩的小男生现在过去找他了。
贺堇闻言远远瞧了一眼,你哥你还不放心?
那么容易被勾搭走的话,哪有他什么事儿。
也是。兰琮就是抱着吃瓜的心态,没想到贺堇心态比他还好。
认真听课!贺俞拍了两下手,正说到关键呢!
算了。贺俞拉着板子逆着浪往青蓝色的海面走,直接实践试试。
他看向唯一一个一直一丝不苟、视线跟着他的杨睦,受到了鼓舞,提了点精神。
直到被晒得温热的海水没过膝盖,他才停下步子,板要垂直海浪的方向,人走在长板一侧,遇到这种白色浪花的时候,抬起板子这一头越浪
板子稳住之后,趴在板的中心线上,划水赶浪,用指尖插水划。贺俞一旦进了状态,认真的很。
另三人也严肃起来,谨慎仔细地跟着学。
贺俞是头一回当老师,此时贴伏在板子上,回头一看出色的教学效果又来了劲,准备一鼓作气教完,速度够了,双手收回到胸前,撑在板子上,卷腹转腰,速度要快地侧站起来,还是稳定在冲浪板中心线
他自己玩的多,动作无比顺滑帅气,转腰时弧线优美得像尾灵活纤长的鱼。
贺俞站起身俯视着白浪,习惯性肾上腺素飙升,也不再进行下一步教学,直接调整角度冲过了眼下这条高涌起的浪。
他没高兴两秒,突然听见身后嘭咚落水声。
紧接着,又是两声。
贺俞:
他连忙喊,也不管掉水的人能不能听见,往深的地方游,再慢慢游上来!
再接连教了几次,贺俞没敢再马虎,尽管喉咙已经快喊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