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正式结梁子的起始点。
因为这件事,贺家花了很多心力给贺俞擦屁股,赔钱慰问当面道歉一样不落,将贺俞在傅容介面前骂了个狗血淋头。
贺俞丢了面子,一直怀恨在心。
也正因为傅容介休学一年,贺俞凭借家里上了一中后,两人成了同学。
贺俞逮着机会就四处找茬,偏偏傅容介学业上各方面碾压自己。
在几次撞见兰琮和傅容介在一起后,贺俞就起了抢走兰琮绿了傅容介的想法。
贺堇双手交错扶着额头,脑子里有点混乱。
他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原文里没有涉及到的时间线。
他不知道会不会对之后的事有所影响。
原定的剧情会不会有某种不可抗力,使得他不管做什么,都能以另一种方式进行下去。
一旦想到如果明天的事真实上演,贺堇就愁到两眼发黑。
路走到这一步,自然不能让自己之前的努力白费。
事实上,贺俞如今也乖巧听话了许多。
他会在放学后对着小花弹不成调的吉他曲,会在饭桌上聊一聊今天考试又进步了几名,老师夸他如何如何。
本就是长个子的年纪,身高还蹿了两公分,挺着腰背的时候看着还是挺有范且阳光的一小孩儿。
他自然相信贺俞现在不会做这种事。
但以防万一
贺堇低下脑袋,从桌肚里掏出手机,打字。
三l氧化二l砷:你想去三亚吗?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魔鬼鱼:啊?
贺堇挑眉。
好家伙,上课玩手机。
但贺堇现在也没资格说他。
魔鬼鱼:想去啊,怎么了?
三l氧化二l砷:我给你买机票。
魔鬼鱼:什么时候?
三l氧化二l砷:明天。
魔鬼鱼:明天?!明天下雪哎!我和同学约好了打雪仗!
到了三亚不就只能玩沙子?
三l氧化二l砷:明天周五,你坐一早的飞机,可以连着玩三天,我帮你请假,你和妈妈一起去度假。
魔鬼鱼:不行不行我都答应同学了。
贺俞回复完,停了手里记笔记的笔,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特别有思想觉悟。
他哥这八成是故意试探他。
如果他答应,那就完了,一顶不爱学习的帽子就得扣他头上。
还好他拒绝了,三亚嘛,什么时候去不行。
贺俞喜滋滋地笑了笑,一直到放学都还挺乐呵的。
今天他值日,贺俞正准备把书本卷子都给收进书包里,再开始打扫。
刚收拾到一半,有人在外头叫他。
贺俞往外看了一眼。
是二毛。
贺俞抿了抿唇。
他其实有一个月没跟他们联系了。
就因为上次傅容介传给他的音频。
嫌别人多管闲事、所以要找这人麻烦这种事,贺俞跟在倪一航屁股后头看到过不少次。
他以前觉得这些人活该,但当这事要发生在自己亲哥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他上回听到他哥被他害的直接进了医院,找去医院的路上哭了好几回。
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贺俞本来就不打算继续跟着倪一航混,一听还有这事,哪怕倪一航和他解释了,他也没全信,主动和他们划分了界限,让他们别来找麻烦。
要是缺什么,看在过往的情分,他还是会帮忙的。
但要真发生了那种事,那从此只能对立。
这毕竟是他牵扯上的人,他现在知道要负责,当然得自己解决。
这段时间,他看倪一航一直没什么动作,放心了不少。
看到二毛找过来,贺俞没怎么犹豫,就跑了出去。
怎么了?毛哥。
二毛平时看人看事眼光又尖又利,像时时刻刻在算计什么似的,但此刻却有点说不出的颓丧。
他出声,嗓音压抑着,显得有点难过。
航哥搬家了,今天中午刚走。
贺俞一愣,搬家了?不是说明年才
二毛点头,有一些突发情况,因为这事,航哥把我们解散了。
贺俞怔忪了好一会儿,有点消化不过来。
他一直想,哪怕他走了,原来的兄弟还会过得有滋有味的,偶尔坐在某个深巷,抽烟喝酒打架,虽然不好,但对他们来说,也挺快活。
他耳边不断传来二毛的声音。
我只能和你说,千万别惹那个姓傅的,他家不简单。
兄弟几个都装没事人一样,我想说舍不得都怕矫情。但我想你跟我们那么长时间,总不能连这都不知道,就过来跟你说一声,以后估计也很难遇见了。
贺俞恍恍惚惚回了教室,班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
只剩下几个打扫卫生的。
贺俞低头揉揉眼睛,花了两秒才重新聚焦。
又因为一声扫帚倒地的声响吓了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朝那地方看。
杨睦蹲在他座位旁的地上,手里拿着团黄色的纸,一旁的扫帚和堆起来的垃圾一起横躺着。
今天不是你值日吧。贺俞往那走了几步。
刚刚我听别人说你跑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杨睦看着手里那张纸上的字,挤着眉头,缓慢地说。
所以你帮我值日?不是吧纪委!你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贺俞满脸不可置信,一时连方才的一些小情绪都散了个干净。
你手里拿的什么?贺俞继续靠近,好奇地问。
随着距离拉近,他还看到他原本竖在椅子上的书包此时咧着口躺在课桌上,一些收进去的书露了半个脑袋在外面。
杨睦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我刚刚不小心把你书包碰掉了,掉在地上的书我都捡回来了。
贺俞:
杨睦看他不高兴,却压根没有道歉的意思。
他将手里的黄纸铺平了拿给他看,对着那张白嫩无辜的小脸说:这个是什么?你书包里掉出来的?
他一连串地问:什么符?为什么写了我的名字?
贺俞原本上翘又拉直了的嘴角陡然僵住。
他看清了符纸,心里一咯噔。
解释一下。杨睦继续道,这上面这几个小字我还是认识的。杀鬼,斩妖,什么意思?
贺俞慌乱地看向他,几乎在他眼镜上的反光里看到了某种恐怖的后果。
贺俞惊慌失措地抱着书包跑出来,拦了车坐上去,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