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内。
昭阳再一次打了个哈欠,这已经是她坐在这里开始,打的第十五个哈欠了。
“嗬!”
第十六个了!
楚月吟无语地看着她:“你平常的教习嬷嬷,都是怎么管着你的?”
“她们不管我啊,她们只会惯着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的公主写不完的会被罚抄,我就不会,在翰林学士讲学的时候,我睡觉,他们也是不管我的。”
昭阳说起来还有些开心,觉得自己度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楚月吟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在楚府刚上学堂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什么样子的?”
“去的第一天,楚夫人在我的粥里下了蒙汗药,让我睡过去,夫子想要责罚我,被楚夫人拦住,说我体弱多病,只是来走个过场,去的第二天,楚夫人又塞给我一本游记,让我在课上看,告诉我自己开心就好,实在不想学了就不要勉强自己……”
楚月吟面无表情的讲着自己刚去学堂的时候,都是过的什么神仙日子。
昭阳刚开始听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和楚月吟真是一样有着开心的小时候,但是听得多了,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她遗忘了。
“所以,你现在识得几个字?哪怕是女戒,你又有多少页能背下来?女工你又会多少?琴棋书画舞你占了哪几样?皇后娘娘有没有让你认真学认真听?”
一连串的反问,让昭阳的脸色越来越白,曾几何时,她也是觉得母后是逼她逼得太紧了,她很不情愿,当时还说了一些伤人心的话,皇后那个时候好像很伤心,现在虽然也会唠叨两句,但见她还是不想看书,也就只好由着她去。
“皇后娘娘是想让你有个依仗,日后你嫁了人有了公主府,还能让掌家权交到管事嬷嬷手里吗?纵使到时候你和驸马两个人不在一处,威信总要立起来的,前面几位公主竟然被嬷嬷们把持住婚姻生活,你就甘愿像她们一样?”
大燕的公主与驸马不在一处居住已是常态,若是公主不在意驸马,不见面便不见面,若是中意自己的驸马,却不能时常相见,想要见面还要买通自己的嬷嬷去递信,若是传驸马次数过多,嬷嬷就会肆意抹黑公主形象,让公主们抬不起头来,昭阳的几位姐姐全都是这样的例子,楚月吟当然不会让昭阳也变成这样,她是想要好好改变昭阳的想法,不要被一些人蒙蔽了双眼,将自己的日子越过越糟。
“月吟姐,你说的这些……”
昭阳觉得信息量有点大,她以前看到的一切,现在再去了解,忽然感觉好陌生,总觉得有一张大网,将她笼罩着,现在网被撕烂,她又感觉这种被释放的轻松太过不可置信。
“昭阳,你很聪明的,你能看出来我和你三哥的想法,为什么就不愿意看清楚自己以前的日子是多么的可悲,你的时间还有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楚月吟虽不愿用那个词来形容昭阳的从前,但是,昭阳不是她,她已经过了太久自欺欺人的日子,若想真的能帮助燕寻南,就必须看清楚一切。
昭阳双眼迷茫,“月吟姐,我,我想好好静一静。”
“嗯,我去那边找点书,你就在这里静坐,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楚月吟很是贴心地为她留出时间,自己去了大燕的纪事区,那里记载了从大燕开国到现在,所有发生的大事,她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