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轻寒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面无表情地用左手取下了自己的领带,修长的手指与性.感的喉结相触,不知为何,竟产生了种性冷淡的质感。
他边将领带缠绕在自己受伤的右手骨节上,边用冷冽的声音道:“晚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我觉得,吴先生并不太值得你的喜欢。”
手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在谈吴与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啊?
云向晚暗暗叹口气,抬起了头,她从小练习芭蕾,颈脖修长,整个人呈现柔顺的姿态,而此时,那种柔顺里,带着一种韧性:“我认为他值得,那不就可以了吗?”
这话一出,霍轻寒周身的每一根线条都变得凌厉了起来,像是染着冰的刀。那寒意,使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冰封。
云向晚心里有些忐忑了——这霍轻寒刚用拳头砸了蚊子,现在该不会想用拳头砸自己吧?
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云向晚面上尽量保持着镇定,她安静站立,面容干净又柔和,淡声总结道:“总而言之,我和吴与之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好的,希望学长不要再插手。同时我也希望学长,不要再存其他的心思。”
在云向晚说话时,霍轻寒始终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给吸入自己的眼眸里。而当云向晚话音落后,他喉结滚动,声音终于舒缓了下来。
“晚晚,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单纯地把你当妹妹而已。”
好吧,妹妹,又是妹妹。
话已至此,好像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云向晚颔首:“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云向晚加快步伐,径直走入了洗手间内。
洗手间内空无一人,云向晚没有去隔间,而是站在了洗手台前。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瞳仁干净清澈,肤色白皙,面容宁静。
很好,在霍轻寒面前,她并没有露怯。
此刻,云向晚脑海里像是瞬间涌入了许多的念头,可太纷繁复杂了,反而找不到结头,最后竟变为一阵空茫。
没错,霍轻寒确实是一个会利用云书娟的人。其实在五年之前,他就操纵过一次云书娟。
云向晚抬起头来,看向洗手间窗外的天空,蓝得纯净,如同水洗过般清澈。而那温暖的阳光,被枝叶切割着,变得细碎又灿烂。
仿佛还是五年之前,她在操场上看过的那个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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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是六月底,临近期末的中午。
云向晚坐在操场边,抬头看着那和煦的阳光,微微发呆。她今天本来是想在教室复习的,但霍轻寒非拉着她过来看自己打球。
她仰着头,阳光炽烈,晒得脸颊微微发烫。这时,一个高挺的人影忽然站在她面前,帮她遮去了全部的烈阳。
云向晚抬头,对上了霍轻寒那双有着野性痞气笑意的黑眸。
“上半场我们赢了,看见了吗?”他问。
云向晚忙点头。
少年时期的霍轻寒,轮廓便是立体而硬朗,像是染冰的剑。可每次在她面前站着时,那利剑却入了鞘,收了戾气。
“你以后会考哪个大学?”他忽然问。
“南大。”云向晚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据实以答。
“好,我这次也填南大。”他道。
“你家里不是让你去留学吗?”云向晚曾经听周诗雾说过,霍轻寒的父亲想让他出国留学。
“我要是走了,谁看着你?”他笑着,眉宇之间有一股痞气。
也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脸有些热。
可能是被太阳晒的吧,她想。
“你生日快到了是吧?记得把那天晚上空出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霍轻寒边说边拧开了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大口。那水滴顺着唇角落下,越过那优越的下颌,直淌下了衣领之中。
他虽然浑身是汗,但一点都不显脏,反而有一种洁净的少年感。
云向晚忙摇头。
她早就告诉过霍轻寒,说每一年自己生日的时候,云书娟都会推掉所有工作,陪她一整天,直到晚上十二点,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出门。
可霍轻寒却好整以暇地笑着,肆意又张扬:“放心,我有办法,保证那天晚上你.妈妈不在家。”
此时下半场比赛开始,队员们开始叫着霍轻寒,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随即伸出大掌,再次揉了下云向晚的头。
“乖点啊,那天一定得出来。”
说完,他转身,快步返回了球场。
云向晚正看着霍轻寒在球场当中充满爆发力地拼杀着,此时,拿着冰淇淋与漫画书的周诗雾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拍拍胸口道:“大佬在的时候我可不敢出现,太恐怖了。”
说完,周诗雾继续吃着冰淇淋,看着漫画书。
漫画书上,刚好翻到的那个情节,是男主角在女主角生日的晚上,送礼物,放烟花,对她告白。
周诗雾用充满少女心的声音吐槽道:“虽然很老套,但生日的时候,最适合告白了。这种情况下,女主角百分百会答应,你是说吧。”
不知为何,云向晚忽然有些晃神。
如果说,霍轻寒也在生日那天对自己表白,她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