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白扯了下领口,波澜不惊,也没什么情绪,甚至还有点儿心不在此,低头看手机。
贾子京拍胸口缓气:“吓死,我以为你要干啥呢。”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谢斯白,“兄弟,你别误入歧途啊,那啥犯法啊。”
谢斯白:“……有病吧你。”
贾子京挪着凳子靠近:“那你这咬痕怎么来的?我真好奇,哥,想当年,你那叫一洁身自好,情书都塞满桌兜了,当面表白的没五十也一百个了,那谁?对,魏清济是吧?”
谢斯白这时抬了下眼。
贾子京没觉得哪儿不对,继续叨叨:“就那学霸!长得挺小白脸那个,还是咱班班长来着,我记的对吧?反正咱班女生喜欢他的也不少,但那和你也比不了,兄弟我当年跟着你,可蹭吃了不少巧克力,这都没见你谈一个,现在咋就这样了呢?我没听你说有女朋友了啊?你真去约了?”
谢斯白越听越烦,骂了句傻逼,又说:“手机借我。”
他拿过来,输入一串号码,拨出去。
应爽刚听得挺高兴,和贾子京八卦:“京啊,你野子哥当年,就没个喜欢的人什么的?”
贾子京:“没啊。”
“真没有?难道没个白月光?你好好想想。”
“真没有!那要有我还能不知道!?他就喜欢我们教学楼上的天台,可能爱蹲上面看看月光,算不?”
“……算个屁算。”
抬头一看,旁边谢斯白还在拨电话。
到现在也没拨通。
片刻,又冲应爽:“你的也借借。”
应爽给他,问:“跟谁打电话呢?”
“没谁。”
应爽:“哦,秦黛?”
谢斯白:“……”
贾子京挠了挠头:“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他想了会儿,“昂,这不魏清济女朋友嘛!”
谢斯白:“前,谢谢。”
应爽瞧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和语气,乐了,再加上刚才贾子京提到的魏清济,忽然明白了什么,喝着茶点头:“我懂了。”
贾子京:“我不懂。你怎么知道他们分手啦?而且你怎么回来还认识秦黛了?咱们和人家不熟吧?高二加高三半学期也没什么接触。”
“碰巧遇上的,”谢斯白将手机还给了应爽,用谁的号都“暂时无法接通”,他算是明白了,故意躲着他的联系呢,他表情淡淡,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同学一场,还不让我和人家说句话了?”
贾子京愣了一下,说就说呗,也没拦着不让啊:“你凶什么。”
谢斯白:“……”
应爽:“……”
一餐饭吃完,应爽回酒店准备拿行李。谢斯白与贾子京跟着一道儿,送他去机场。
“你真要多待几天?”应爽推着行李箱走在最前,话是问的谢斯白。
“嗯。”谢斯白应。
“行吧,那我先回了。”应爽觑他一眼,调侃了句,“你别是乐不思蜀了吧?”
贾子京:“这叫少小离家老大回,一片冰心在玉壶。没有乐不思蜀,只有落叶归根!”
“……”
应爽诚恳建议:“有时间我送你几本书读读吧。”
车上放着司机提前买好的咖啡,谢斯白喝了几口,掌心把玩着手机,不时看一眼,确认了好几次,是不是真的关掉了静音模式。
没任何动静。
车窗外,满树的樱花盛开,不断倒退离开他的视野。
司机按应爽的习惯,打开了车载广播。
不知道什么频道,一道低沉的男声,朗读着一首诗:
波斯人的和阿里奥斯托的玫瑰/
永远都是独处不群的玫瑰/
永远都是玫瑰中的玫瑰的玫瑰/
柏拉图式的初绽之花/
我不赞颂的热烈而盲目的玫瑰/
可望而不可即的玫瑰/
谢斯白目光落在窗外,又想起那条撇清一切的短信。
浮现在脑海的画面,却是一张在哭的,揪着他衬衫衣袖不放的,会主动来吻他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