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肖承未自城郊靶场练箭而归,尚未行到别院门口,远远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走近一看,发现是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身榴裙如火,扎着双髻,却不知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哭的脸色通红。
听到脚步声,小姑娘抹了抹眼,侧头看过去,发现是几个陌生人,为首的少年剑眉星目,甚是好看。但转瞬过后,她便咧嘴道:“不是我娘!”
肖承未眼见她说完后便又想继续放声大哭,赶忙出声喝道:“不许哭!”
小姑娘似乎被他这话震慑住,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片刻过后,嗓门却比之前更大:“你好凶!”
肖承未顿时手足无措地看向身后侍从,问道:“我是不是吓到她了?”
见侍从满脸欲言又止,肖承未认命上前,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声音尽量温和道:“你为何独自在此?有什么事说出来,哥哥帮你。”
小姑娘闻言稍稍收了眼泪,将信将疑道:“你真能帮我找娘亲吗?”
肖承未虽不知她娘是谁,但怕她继续哭下去,为了哄人,依旧道:“真的。”
小姑娘顿时破涕为笑,肖承未取出随身携带的帕子,帮她擦了擦脸,终于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明白了事情经过。
这小姑娘家在外地,娘却在别院当差,她爹今日来上京办事,便想带她一同过来见她娘一眼,但今日不巧,她娘恰好被派到宫中办事,三日后才能回来。
原本期待一路,最后却落个空,小姑娘以为她爹骗她,便半路又溜了回来,坐在门口等她娘。
“你娘叫什么名字?”
肖承未想着,待到她娘回来,便给她放个长假,让她回家多待些时日,好好陪一陪这小丫头。
“我娘就是我娘啊。”小姑娘费力想了半晌,十分肯定道。
肖承未顿时哭笑不得,想了想又问:“那你爹唤你娘什么?”
这一次应该知道名字了吧?
小姑娘又想了片刻,才拍了拍白胖胖的小手,道:“我爹唤我娘‘碗碗她娘’啊!”
说罢,又指了指自己道:“碗碗就是我。”
肖承未捏了捏她头上双髻,笑道:“为何叫碗碗?莫不是因为你太能吃了吧?”
小姑娘惊奇道:“小哥哥,你如何知道的,你认识我吗?”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小姑娘闻言点点头,又指着沾了她眼泪鼻涕的帕子,问道:“小哥哥,这是什么?”
肖承未顺着她白胖的手指看过去,笑道:“这是兰草。”
“小哥哥喜欢兰草吗?”小姑娘问。
“这帕子是我娘的,我很喜欢。”肖承未答非所问地说完,面上笑容淡了许多。
小姑娘似乎发现了他情绪低落,便凑近一些道:“小哥哥,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肖承未闻言先是一愣,末了唇角微勾,使劲揉了揉她发顶。
“哎呀,头发都乱了,碗碗不好看了怎么办?”小姑娘赶忙伸手去理头发,“我爹说照我这么长歪下去,将来就不能嫁人了。”
肖承未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理头发,却越理越乱,不由笑着问道:“你这么小,知道嫁人是何意吗?”
小姑娘手上动作一顿,歪头想了想,末了摇头道:“不知道啊,那小哥哥你知道吗?”
肖承未将人抱近一些,边帮她绑头发边道:“嫁人大概就是找到最喜欢的人,同他永远在一起吧。”
小姑娘恍然,又问道:“那小哥哥你找到喜欢的人了吗,你也要嫁人吗?”
肖承未终于帮她将头发理好,闻言哭笑不得道:“我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