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贵妃则一直是面带愁容,明万辞不用多想便知她为何如此。七皇子作为储君有力人选,如今却被禁了足,反观三皇子则是在朝中风生水起,她已然心中有所忧。再加上如今虽未东窗事发,但年丞相一事若是查实,必然会掀起不小风波,明万辞虽不知年贵妃对此知道多少,但定然不是一无所知。
反观同坐一旁的段贵妃则颇有些意气风发之势,她母家虽势微,但好在尚未有错漏之处,儿子也争气,如今又被晋了贵妃位,未来当真算是形势大好。但因着之前段府打压一事,明万辞对她倒是没什么好感。
“我瞧着这瑄王妃,倒是不由想起一位故人来。”段贵妃打量明万辞半晌,突然开口道。
“哦?”皇帝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不知是哪位故人?”
段贵妃道:“当初万将军府的慧宣小姐才德兼备,容貌绝色,京中贵女无人能出其右,此时看来,同瑄王妃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眼看简太后闻言面上生出些不悦之色,皇后赶忙道:“虽容貌有几分相似,但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可怜万小姐成了罪人之后,又遇人不淑,瑄王妃同她定然是不同的。”
段贵妃此时终于意识到不妥,赶忙道:“是臣妾失言了。”
明万辞从始至终听的有些迷茫,疑惑地看向肖承未,听他笑道:“回去给你解释。”
自太后宫中用过饭,肖承未带着明万辞出了宫,中途恰好碰上三皇子。初见明万辞,三皇子脸上有惊艳之色一闪而过,然后十分谦恭地朝二人行了礼。
“侄儿有些兵法之疑惑正想向皇叔请教,不想今日恰好在此碰上,不知皇叔可有时间?”三皇子问道。
明万辞依然记着段家的仇,闻言瞟了肖承未一眼,听他回道:“有何不解之处不如一并写下,待我有空自会回你。”
三皇子颇有些诧异地应下道谢,目送二人走远。
待上了马车,明万辞道:“哪里是恰好碰上,我看肯定是段贵妃给他通了消息,特地等着你来的。为了储君之位,这母子二人定然都打着你的主意呢。”
肖承未笑道:“王妃英明,一眼便戳穿了对方的诡计。”
明万辞白他一眼,道:“你若是再这么打趣我,便睡一个月的书房吧。”
肖承未顿时敛了笑意,可怜巴巴道:“小人再也不敢了。”听得明万辞只想打人。
明万辞此时才问道:“今日段贵妃提到的故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肖承未道:“因着一直在别院,我也从未见过这位万家的千金,一切皆是听说。当初万家世代簪缨,万慧萱乃是万将军独女,自小便被捧在手心,及笄之后求亲的人险些踏破门槛,但她只心系当时的户部侍郎明纪海,最后到底如愿下嫁。”
“明纪海?”明万辞重复一遍这个名字,“难道是明梓秀她爹,如今的明尚书?”
肖承未点头,又继续道:“只是刚成婚没多久,便有人弹劾万将军通敌卖国,与敌方所通信件悉数被呈至御前,先皇见之震怒,诛了万氏九族,原本万慧萱已嫁人,可不必问斩,但明纪海不知为何突然给了万小姐一封休书,彻底断了对方生路,转而娶了别家千金。”
听到此处,明万辞怒道:“这哪里是遇人不淑,这简直就是个混蛋!”
眼看她好了没多久,肖承未唯恐她又被气坏了去,赶忙岔开话题道:“城中新开了一家点心铺,要不要顺路去看看?”
提起这一茬,明万辞一拍脑袋,道:“前几日谢辰来信还提到了此事,说这店是洴州的孙家在京城开的分店,如此,确实应当去看看。谢辰还说他曾偶然遇到过苏晋一次,当时听苏晋说他马上要同人来上京,这人不就是瑞王妃?若是如此,谢辰估计也快跟过来了,他想给亡妻报仇的决心似乎一直未变。”
肖承未揽了揽她的肩,道:“无论是瑞王妃还是年丞相,这些事都不必忧心,过几日皇宫会设宴,若有时间,不如想想到时穿哪件裙子。”
明万辞顿时来了兴致,道:“我去过的宴着实不少,皇宫里的倒是头一遭。”
肖承未笑着看她,便听外面驾车的随从道:“王爷王妃,到了。”
孙家这分店的地段选的着实不错,旁边紧邻上京城最好的酒楼,听闻正是段家所开。
明万辞扶着肖承未的手,一手提着裙角刚下马车,便见二人一前一后自旁边酒楼正门走出,看到肖承未时,不约而同地走过来打招呼。
其中略年长的正是方才被明万辞背地里骂混蛋的明尚书,明万辞目光锐利地打量他几眼,发现即便上了年纪,这位明尚书依旧器宇轩昂,年轻时定然更加风采夺目。
这人同肖承未寒暄几句后,目光不经意落到明万辞身上,却不知为何目光一缩。
明万辞发现了他的异常,以为是因着之前明梓秀的事,却不想明纪海竟上前两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明万辞看。
这目光有些失礼,惹的肖承未十分不悦,他侧过身将明万辞护在身后,直接阻断了他的打量。
明万辞瞬间没了逛铺子的心情,打算直接同肖承未回府,却不想被明尚书叫住,问她道:“我看王妃这发饰着实别致,不知从何处寻得?”
因着对他印象不好,明万辞有些敷衍道:“没想到明大人对这女子发饰如此上心,只是偶然寻得,倒是没法告知大人出处了。”
眼看明纪海离开时颇有些失魂落魄,明万辞同肖承未对视一眼,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