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肖承未也不生气,只挑眉道:“合情合理,哪里幼稚?”
好一个合情合理,明万辞看他神色间的满足竟再次无言以对,只得用闲着的手端起瓷杯喝了口茶水。
茶刚入口,便听肖承未问道:“我听闻你昨日未用晚饭,午饭吃的也不多,可是哪里不舒服?”
瓷杯落到桌面碰出些微清脆响声,明万辞心中纳闷,这事他怎么知道的?
她特地趁着肖承未不在府中时才没吃饭,就是怕被他知道这事,到时可就丢人死了。
明万辞拧着眉头想了半晌,觉得还是不能实话实说,于是道:“可能是前几日吃太多积了食,所以没什么食欲。”
这几日二人几乎都是同桌用饭,她吃了多少肖承未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听这话便知她在扯谎,当即皱了眉头道:“你府上厨子虽不错,但你向来挑食,每餐饭吃的比三岁小儿还少,若如此还能积食,倒也厉害。”
明万辞顿时一噎,见肖承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绞尽脑汁想了半晌,还是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说辞。
“王爷您能不能别问了?”明万辞双手托腮,对着肖承未眨眨眼。
“若是旁不相干之事,我自然懒得管,但你如此不顾惜自己,我如何不管?你若是遇到什么难解之事,不妨对我说说,何必愁的吃不下饭。”
肖承未以为又是同上回一般,她的生意遇到了难解之题,除此之外,他着实想不出明万辞为何不吃饭。
“这……”有大腿抱的感觉叫明万辞心下一热,但眼见他如此坚持,她顿时又有些犯难。
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今日被肖承未如此严肃地一问,她倒觉得好似犯了错误一般。
“我若是实话实说,王爷得保证不会笑话我。”掩饰不过去,明万辞只得如实相告。
肖承未着实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我为何会笑话你?”
明万辞视线瞟向别处,声音不自觉小了许多:“赴宴要穿的衣裳为了好看,腰身做瘦了些,我昨日试穿时虽还算合身,但若是再饿一饿,定然更好看些。”
肖承未万万没想到她竟是因为一件衣裳为难自己,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你同衣裳较什么劲,不合适便不穿,无论如何也不差这一件。再者,若是担心不合身,大可叫人改了或者重做,如何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道理明万辞如何不懂,只是那件裙子着实好看,让她这不习惯穿女装的人都爱不释手,改了可惜,重做时间不够,因此就算吃些苦头也打算留下。
“少吃一顿饭也不会饿坏了去,王爷莫要为此担心,我今后不再如此便是。”
一番话说完,明万辞揪着肖承未衣袖晃了晃,竟叫他瞬间便消了气,看着她满脸讨好的模样,肖承未半是无奈半是好笑,伸指点了点她额心,道:“记住便好。”
上巳节这一日天还未亮,明万辞便被舜英舜华一同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睡眼朦胧地看了看外面天色,明万辞捂着头叫道:“你们梦游了不成,此时过来做什么?”
舜英道:“公子,这几日不是你一直念叨着今日要早起梳妆,怕误了时辰吗?”
明万辞隐约记得是有这么回事,但此时天色未明,她只觉得好似刚刚睡下便被叫醒,只得眯着眼道:“我只说早起,但此时天都没亮,有些太早了吧?”
舜华恨铁不成钢道:“公子,你怕是当了太久男人糊涂了,女子盛装出行前沐浴焚香才是正常,如此算来,此时才起已是晚的了。”
明万辞道:“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
舜英和舜华齐齐道:“当然来不及。”
浴桶中的热气熏得明万辞险些睡了回笼觉,她枕着桶边眼皮发沉,忍了许久突然开口:“我决定了,我不穿裙子了,现在回床上,还能再睡一个时辰。”
舜英和舜华哪里肯放人,待明万辞沐浴更衣后,直接将人架到了铜镜前。
意识游走在清醒的边缘,明万辞模模糊糊地想:以后再也不穿裙子了。
天色大亮时,舜英和舜华终于停下手中动作,有些无奈地推了推明万辞,没想到这么折腾竟然都不耽误她睡觉。
明万辞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没想到坐着打盹后整个人竟然精神不少,开口时带着浓浓的鼻音:“终于好了?”
舜华将铜镜举到明万辞眼前,语气竟有些激动:“公子快看看!”
“嗯?”明万辞顺着她的话音朝镜中看去,一时间有些没认出镜中之人来。
直到镜中之人随着她皱了眉头,面上同样泛出些疑惑神色,她才恍然——这不是别人,竟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