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承未脸色与方才有些不同,明万辞觉得,她这么直截了当地当面拆穿人心事确实有些落人面子,于是宽慰道:“王爷,您不必考虑住在我府上这事,您先前救过我许多次,这都是我欠您的,如今能这样为王爷分忧,待他日王爷回京,我心里也能舒坦些。方才那些话是您叫我说我才说的,虽然我只是个做生意的,但交际之事嘛,都是大同小异,我能理解。”
肖承未眉尖紧蹙,险些拧成个疙瘩,开口时语气难得有些冲:“我看你一点也没理解!”
明万辞觉得这人真是难伺候,一天喜怒难测的,他自己将话说的七拐八绕,还怪她不理解,她方才已经尽最大努力去理解了,难不成还出错了?
“明万辞。”
明万辞闻言蓦地抬头,这似乎是肖承未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她大名。普普通通的三个字自他口中唤出,听得她心尖一颤。只是看他此时神色肃然,明万辞却突然有些紧张,不知他如此严肃是要说些什么。
“嗯?”明万辞应了一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便是在此时,院门处传来几声敲门声,将二人对话彻底打断。
敲门声落下后,谢辰略微提高的嗓音自门口响起:“此番抱歉打扰王爷,请问万辞此时可在王爷院中?”
“竟是来找我的?”
谢辰此时回府倒是叫明万辞十分意外,不仅如此,他竟还找到了肖承未这里,想是应当有什么要紧事,想到此处,明万辞自石凳上起了身。
只是她这告辞的话还未出口,便听肖承未提高声音,对着院门口道:“院门未落锁,谢管家进来说话。”
谢辰闻言果真推门而入,明万辞见他神色匆匆,便直接问道:“何事如此着急?”
谢辰此时倒是沉得住气,先对肖承未施了礼,然后才道:“新阳公主的车驾方才进城了。”
“哦。”明万辞闻言又坐回石凳上,“瞧你急的,我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谢辰见她这样淡定,转头看了肖承未一眼,继续道:“不过此行似乎不是去驿馆,而是朝这里来的。”
明万辞面上不动声色,手却险些将杯中的茶水碰洒,她用手稳住茶杯,抬头时面上全是疑惑,“来这里作甚。”
“不知,不过大抵是来给王爷请安的吧。”谢辰道。
明万辞转头看肖承未一眼,顿时恍然。
“王爷,您用不用准备一番?”明万辞好意道。
肖承未似乎细细打量了她的神色,但除却方才不小心碰到茶杯,她面上半点破绽也无,看不出什么想法来。
“你方才爬树,这衣角有些脏了,先回去换衣裳,待会同本王一同去前院。”
明万辞顿时有些意外,这好好的,她去凑什么热闹?只是方才肖承未以命令的语气发了话,她再不情愿,在谢辰的示意下,还是回去照做了。
谢辰同明万辞一同出了院子,听她道:“好好的,偏偏叫我去凑热闹,这下岂不是连阮尚安也要一并见到,真是烦死了。”
谢辰瞟她一眼,“即便今日不见,他日也定躲不掉,此番人多,又有王爷撑腰,对你岂不是有利无害。”
明万辞狐疑地看他一眼,不解道:“我说谢辰,我这如何也当不得瑄王撑腰,你莫不是糊涂了?我瞧你最近十分喜欢往瑄王面前凑,与我当初要去段府时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当真是好生奇怪。”
“哪里奇怪,我这是为明府考虑,真正糊涂的人怕是你自己。”谢辰说完,又催促道:“你拾掇的整齐些,莫要叫人看了笑话,就换上次新做的那身衣裳吧。”
“那身绯红的袍子太夸张了吧?”明万辞有些不满。
“要不你穿裙子?”谢辰打量她一眼,“那阮尚安错吧珍珠当鱼目,没见你穿过女装怕也是原因之一。只是虽说你自小便不喜穿裙子,但依我看,若是你哪日真穿出来了,怕是再也不用愁嫁,我也能少操些心。”
明万辞瞪他一眼,“我何时让你操心这些了?”
只是话到此处,明万辞心思微动,改日若是有机会,要不她也试着穿一次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