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想让我去?”
听肖承未如此问她,明万辞赶忙摇头道:“怎会如此。只是我想着,若是王爷明日去,我便提前告个假,不与王爷同行。”
肖承未穿好衣服,抬头看她,“为何?”
“王爷,您这树大招风的,周围人可都盯着呢。虽然我有自知之明,但若是别人误以为我与王爷有些交情,定然又要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我帮又帮不上,不帮又抹不开面子,岂不容易里外不是人。”
之前倒是多亏了范太守的事给她提了个醒,她如今才考虑到这些,觉得还是提前说明白比较好。
“你想的倒不少。你说说看,何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肖承未说完,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明万辞顿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打个比方。”
眼看着话音落下,肖承未挑了挑眉,却到底没再继续问,她这才出门。
只是肖承未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她说的都对,为何他却觉得有些不爽呢?
第二日清早,明万辞换好衣裳,先回了明府去。
按照明万辞的意思,谢辰早已将给范太守的贺礼备好,明万辞此番过目,甚是满意。
“果然是你办事,我放心。”明万辞笑眯眯道。
“你都舍得花钱,我还有什么买不来的。”谢辰见她终于坐到椅子上,不由道。
他说的倒是不假,这架六扇屏风确实价值不菲,其上每扇绘名家一景,六扇六景极其生动,边框有漆雕图案映衬,一看便不是凡品,整个买下来花去明万辞足足万两黄金,简直奢侈至极。
“这范太守之前借了你这么多力,连安顿流民都是你从口袋里掏的钱,如今他却连个路引都不肯伸手帮忙,你还这么给他脸面,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谢辰抱臂立在旁,嘴巴有些毒。
明万辞知他脾气,只得劝道:“你说的这些我自然心中有数,只是如今花点钱不算什么大事,范太守毕竟官居一方,如今他只是不帮,却到底还不算为难,若是改日他起了为难的心思,那才真真是要命。”
谢辰知道她说的都对,只轻哼一声,转开了话题:“我看你这两日倒是又清减了一些。”
明万辞正嘱咐家丁将屏风搬上车时小心些,听他这样说,倒真低头看了看,末了抬头笑着道:“我瞧着没有啊。”
谢辰也不争辩,只道:“让苏晋与你同去,也好放心些。”
明万辞欣然点头,“好啊。”
今日因着范太守生辰,整个太守府布置的十分喜庆。明万辞借着苏晋的手臂刚下车,远远便看到范经林正在门口帮他爹迎客。
见明万辞走近,范经林笑着迎上去,“你可算来了。”
明万辞如往常一般,规规矩矩地笑着施礼,“二公子。”
范太守只有两个儿子,大公子范经海是纨绔典型,异常骄奢,娶了阮清儿后更是变本加厉,气的正房夫人回了娘家,到今日还未归。明万辞平日见了这范经海,一向绕着走。
二公子范经林稍稍好些,十分醉心于文墨,只是多年下来,似乎只学去了文人的形,却没有得文人的骨,至今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考上状元。
明万辞与范经林关系还算不错,范经林偶尔会在范太守跟前帮她说几句好话,明万辞却也没少在范经林身上花银子。
“明兄,我前几日去文墨阁,那老板新进了两块水纹青丝砚,这两块砚台颜色清冷,质地却十分温润,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世珍品。”范经林拉着明万辞,兴致勃勃地讲道。
“如此好砚,正配二公子,不知二公子可有买下?”明万辞对砚台着实没什么研究,也不感兴趣,只顺着他的话问道。
说到这里,便见范经林面上生出些遗憾之色,“唉,你别提了,听说这两块砚台早就被人预定了去,我却是没机会了。”
“如此,倒是可惜。”话虽这样说,但明万辞却是知晓范经林对他说这话的真正用意,于是如他所愿,继续道:“不过既然二公子这样喜欢,万辞便帮公子留意着,若是遇到差不多的,定然双手奉到二公子面前。”
“既然你有这份心意,便辛苦你了。”范经林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番做派,见明万辞善解人意,顿时十分满意。
明万辞倒不介意他讲话时这高高在上的姿态,这么多年她什么样的人都接触过,范经林算是十分好打交道的了。
“你放心,路引之事我会再想办法劝劝我爹的。”
似乎因为明万辞之前应下砚台之事,范经林此时心情正好,说到此处,他手臂十分自然地揽上明万辞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恰好此时肖承未进门,随着太守府迎客家丁的一句高声通传,他目光正看到这勾肩搭背的一幕。
明万辞正不着痕迹地想躲开范经林的胳膊,肖承未此时却无视了引路之人,直接走至二人身边。
明万辞低着头没看到来人,刚向旁边挪开一步,便见范经林拿开手臂,规规矩矩地施礼道:“见过瑄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