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吃早饭时,肖承未难得开了口,问的却不是什么好话:“你绣完了吗?”
明万辞这两日一直在忧心路引之事,听他这样一问,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
她那个绣不完便要被打板子的手帕,瑄王殿下竟然真的记在心上,这是得有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只是想来想去,她确实还没有着手开始绣,算算日子,明日便是那第五日,看来她真需要抓紧了,不然看肖承未这几日阴云密布的心情,搞不好真能赏她一顿板子,到时可真是赔大发了。
不就是绣手帕吗,明万辞觉得她肯定能完成,于是含糊道:“还凑合吧。”
肖承未便没再多说,饭后便直接去了书房。
除了打扫时,明万辞平时也进不去书房,此时正好有空,便打算赶紧把帕子糊弄完,明日好交差。
只是这整个府里除了她便都是男人,连个能请教的人都没有,她只能自学成才。
明万辞觉得,她的领悟能力还算不错,在天黑之前,终于冒着手指被扎出万点坑的危险绣完了帕子。
看着这新鲜出炉的作品,无论是寓意还是图案她都十分满意,只等着明日拿给肖承未检查。
只是她又觉得这瑄王殿下有些无理取闹,好好的非得逼着她这做生意的人做女红,着实管的太宽了些。她就算绣出上百个帕子来,这性子大抵也是改不了的。
还说什么磨磨性子,肯定就是看她不顺眼,故意来难为人的。
第二日恰逢明万辞要去打扫书房,刚一进门却发现肖承未也在,顿时有些意外,毕竟从前她打扫时,只有冯今冷着脸站在门口,好似监工一般。
这书房因着从前几乎不曾有人用过,故而陈设十分简单。
墙上没有名贵字画,只挂了一幅出自初学者之手的山水图。
书架看起来十分单薄,似乎不甚结实,上面除了装饰的瓷瓶外没放几本书。明万辞觉得,相比较书房,肖承未大概是把这里当成了议事的地方更多一些。
因着东西不多,明万辞打扫的很快,此时肖承未正在案前看书,明万辞虽在擦书架,目光却总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
她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瑄王殿下执卷的样子太过沉静,气质与往日有些许不同。
“看够了吗?”肖承未视线始终落在书页上,却冷不丁开口,明万辞顿时一惊,手中的抹布差点掉到地上。
她都快记不清肖承未对她说过几次这样的话了,想想便觉得丢人。这一次她打算死活不承认在偷看,此时佯装不知他在说什么,有些不解道:“王爷何出此言?我方才不过是觉得这置书的架子有些高,上面的灰擦不到。”
肖承未却突然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不再多言。
只是他这一看,却叫明万辞呼吸一窒。看惯了他冷肃的模样,如今尽管唇边的弧度一瞬即逝好似从未出现过,却叫她觉得犹如四月春至花开,芳菲颜色尽赏。
肖承未见她手上活干的差不多,突然合上手中的书,对明万辞道:“我听卫希说,你昨日一整日都待在房中,可有成果?”
明万辞顿时一拍脑袋:“有有有,当然有,必须有!瞧我这记性,原想着早点拿给王爷过目的,一干活倒是给忘了。”
明万辞边说边取出绣好的帕子,平平整整地放到肖承未面前的桌案上,开口时声音里难得带着点期待。
“王爷请看。”
肖承未看了半晌,又沉默许久,终是问她:“这是何意?”
明万辞赶忙道:“王爷您莫要感动,这是您应得的。”
见肖承未神色不太对,明万辞解释道:“王爷,我这图案还是从您这里得到的灵感。”
“我何时给过你肖似这鸡爪的灵感?”肖承未侧头看她,“更何况还是绿色的爪子,好似腐朽过度一般。”
“这怎么会是鸡爪!”明万辞顿时有些激动,连嗓门都微微提高了一些,“都说君子如兰,王爷您再好好看看,我绣的是兰啊。”
似是懒得与她争论,肖承未想都没想,起身说了句:“朽木不可雕也。”
明万辞就不乐意了,她这三条佩兰绿叶素而不艳,即便边缘针脚有些粗糙,但也不至于被说成是腐朽的鸡爪子吧?
“反正我绣也绣完了,您就不能打我板子了。王爷您定然不是朽木,要不您回去自个儿绣一个吧。”
说完也不管肖承未脸色,便想绕过书案去。
恰好此时冯今在外敲门,肖承未看了明万辞一眼,冷声回道:“进来。”
冯今推门而入时,明万辞恰好走到书架边,伸手去取之前放下的抹布,无奈上一次下马车伤到的脚踝却在此时蓦地一痛,她身子突然失去平衡,整个人都向书架扑过去。
明万辞反应倒快,顿时变推为拉,只是这书架太过单薄,竟叫她这力气拉的直直朝着她自己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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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王殿下在线双标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