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辞听完这句,笑嘻嘻地凑过去道:“王爷若是喜欢,我自然不介意也叫您一声哥哥啊。”
肖承未轻哼一声,低头饮茶,不再看她。
明万辞见好就收,此时恰好素香姑娘进了门,明万辞细细打量一番,顿时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又怎么了?”肖承未看明万辞这副模样,以为有何处不妥。
“上一次无缘得见素香姑娘,让我好生遗憾,如今终于沾了公子的光,万辞觉得好生激动。”明万辞以折扇遮面,独留一双杏眸看向来人,“素香姑娘这等颜色,真是叫女子看了也为之心折。”
肖承未闻言顿时撇过头去,好似再看明万辞一眼都要脏了眼睛似的。
明万辞赶忙凑上前,躲在折扇后面压低声音,苦口婆心道:“王爷,您别笑我,若是都如您一般板着脸,看一眼都像雪地里走一遭似的,能问出什么东西来啊?如今您放不下身份,我给您代劳,您若这个态度,我多伤心啊!”
她说的倒是在理,肖承未忍了忍,朝她摆摆手,示意她继续演下去。
这等溢美之词素香平日怕是不曾少听,此时依旧作冷美人应该有的姿态,想是上一次在肖承未身上得到的教训太过难忘,她今日十分规矩,见二人交谈完毕,这才开口问道:“不知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素香姑娘不光容貌绝色,连这嗓音也是动听至极,叫人好生羡慕。姑娘你随便弹,想必每一曲都是天籁。”明万辞笑眯眯道。
见肖承未不忍直视地再次侧开头,明万辞赶忙用折扇推了推他胳膊,然后坐正身子,等着素香抚琴。
琴音似流水般倾泻而出,在这烟花之地已属顶尖,却到底带了些风尘之气,肖承未从始至终面无表情,偶尔侧头一看,便见明万辞微眯着眼,满脸陶醉,脸色登时就变得更差了些,“成何体统”四个字就在嘴边,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有脱口而出。
一曲终了,明万辞状若大梦初醒,睁开眼连连鼓掌道:“好听,甚是好听!”
说罢,端起面前的酒杯浅酌一口,又不住摇头道:“可惜,甚是可惜!”
素香自琴案前起身,款步走来,问她:“不知明公子为何事而惋惜?”
明万辞又喝下一杯酒,这才抬起水汽蒙蒙的眼,道:“我曾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听素香姑娘与清欢姑娘二人合奏一曲,如今却是……”
素香闻言先是一愣,之后面上也带上些哀伤之色,道:“没想到邢妈妈已将此事告之于公子,清欢一事确实叫人伤心。”
明万辞点头,惋惜道:“之前与清欢姑娘相见,她还说已找到可托付终身之人,马上便要离开这梦仙楼,如今却是……哎。”
说到此处,肖承未挑眉看她:真的假的?
明万辞眨眨眼,示意他稍安勿躁:自然是假的。
素香闻言却是神色微动,抬手给明万辞倒了一杯酒,“这我倒是不曾听她说起,不知公子可还记得清欢所说之人是谁?”
“姓甚名谁我倒是不知,不过听说信物是一颗珠子。清欢姑娘当初只要拿着珠子去孙记钱庄,便能取到赎身的银子。”
明万辞说完,又端起酒杯,却被素香拦住。
明万辞不解地看她,却听她劝道:“喝酒伤身,莫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如此伤心。”
不知为何,明万辞从她话中听出些同病相怜的叹息,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此话何意。
素香见此,不由道:“阮状元退婚一事素香也略有耳闻,既然无缘,便莫强求。”
明万辞恍然大悟,感情在她被退婚成为全城笑柄后,如今又传出她因为这件事频频借酒浇愁的传闻,她如今的名声,怕是毁的更彻底了些。
此时门外传来些微声响,明万辞猜测是卫希和冯今回来了,便顺着素香的话道:“但尚安哥哥到底伤我至此,我又如何能轻易放下。”
听她话里已带哭腔,素香自知失言,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听明万辞道:“今日如此失态,怕是无法继续听素香姑娘抚琴了,万辞改日再上门吧。”
说罢,径直推门而出,肖承未果然紧随其后。
一路回到马车里,明万辞吸了吸鼻子,刚一坐稳,抬头便迎上了肖承未探究的目光。
“阮尚安是你何人?”他问的直接。
“王爷何时对别人的事如此感兴趣了?”若不是为了探探素香的底,明万辞断不会如刚刚那样说话。
她与阮尚安勉强算是青梅竹马,早前因为父母之命定了亲事,虽没有多深厚的感情,明万辞却待他不薄,如今却已是毫无瓜葛了。
只是她虽没有正面回答,方才素香的话却已说的明白,肖承未有些意外道:“阮尚安曾与你定亲?”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喝了些酒,明万辞此时只觉火气上涌,那阮尚安要娶的公主,不正是眼前之人的亲侄女吗?
“阮状元金榜题名,如今是您的准侄女婿,我又如何敢肖想,王爷又何必戳我痛处?”明万辞说完,无视他意外的神色,如他来时一般,开始闭目养神。
“今日之事,你如何看?”过了许久,肖承未突然开口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