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又不是掏不起。
“娘,我不想娶那章映容,她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方诚安想起这件事,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方氏当然知道她那个侄女眼睛长在天上,仗着被章氏记在了名下,从来不把他们方家放在眼里。
但是章映容不但在章氏那里有两分脸面,她哥哥章元修也因着这个闺女模样酷似他,很是宠爱。
“安儿,你听娘说,这女人啊,任她成亲前再嚣张,成亲后也得在婆家伏低做小。你看你那舅母,出身当朝太师府,够尊贵了吧?还不是要听你舅舅的。”
方氏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她哥哥是巡抚,虽说不如太师府来得权高位重,但是身为地方大员,也不可小觑。
他们方家毕竟是商贾出身,虽然大良朝并不禁商人的孩子参加科考。
但眼下安儿这参加科举的路子不是断了么。
只能靠着方氏的哥哥章巡抚来举荐。
大良朝的选官制度科举制和举荐制并行,但是通过举荐出来的官员并不能爬多高。
做到四品的都罕见。
以后方家需要仰仗章家的地方多着呢,那章映容如何能跟章氏一样,对男人言听计从。
当然这些现在并不能说给儿子听。
“安儿,你从小的志向不就是做大官,改换咱们方家的门庭么。你舅舅很是宠爱章映容,等你把她娶了过来,就算看在章映容的面上,你舅舅也不会亏待你。有你舅舅的提拔,你还怕不能达成心愿?”
方氏很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她的儿子是个官迷,便抬出了这一点来。
果然,方诚安的焦躁情绪缓和下来。
“我靠着一个妇人升官发财,算什么本事。”嘴上虽然依然很倔强,但是态度明显软了下来。
方氏也松了一口气,“什么叫靠着一个妇人,还不是我儿有本事。要不是你从小习武,你舅舅也不能说让你当县尉便当县尉啊。将来做事的还要是你自己,你舅舅也就是搭把手的事。这算什么靠女人。”
方诚安无奈的接受了亲事,那边章巡抚便把人叫了过去。
“安儿,时间过得真快啊。想当初你被你娘抱在襁褓里上门来的时候似乎还在昨天,转眼你也这么大了。老夫却老了。”章巡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书房外的落叶感叹道。
秋天要过去了。
“舅父,您正当壮年,最是身强力壮年富力强的时候,哪里能称得上一个老字?”方诚安从椅子上站起来诚惶诚恐的说道。
章元修转过身来,看到方诚安的举动,“坐,你坐。站起来干什么。今天舅舅叫你来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着这些年咱爷俩也没好好聊过,喊你来喝喝茶。怎么样,不会不耐烦吧。”
方诚安赶紧说道,“舅舅说的哪里话,能聆听你的教诲,安儿感激还不来及,怎么会厌烦。”
章元修满意的点点头,“上次没把你从那科举舞弊案里摘出来,有没有怨舅舅?”
当然怨极了,想他方诚安也勉强算寒窗苦读十年,结果一着风云突变再也不能参加科举。
他心里自是恨死了。
当然他怎么可能说实话,“舅舅,我怎么会怨你。我知道有太多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舅舅,舅舅也不容易。那桩案子闹得那么大,都引来了朝廷的主意,舅舅也是没办法的事。”
方诚安在说这话的时候,章元修一直在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听完方诚安这番言语,状似感叹了一声。
“你和茂来差不多大,却比他懂事多了。怎么样,舅舅给你安排的这个县尉可还看得上。”
方诚安本来还觉得这官职勉强凑合,可是知道要娶章映容那女人后心态却变了。
牺牲这么大,一个小小县尉就想打发了他。
嘴上却说道,“满意,相当满意。县尉仅在县令之下,正儿八经的实缺。我一个被科举除了名的人,舅舅为了替我谋得这处空缺,想必费了不少心力。”方诚安满脸感激的说道。
内心却吐槽,一个县尉罢了,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章元修欣慰的点点头,“只要你能明白舅父的苦心,舅父为你做再多,都值得。安儿,舅父今天叫你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可知道凤阳府辖几十个县,舅父为啥把你安排到了怀河县?”
方诚安一愣,不是为了离家近,他能常回家看看。
章元修看出了他眼里的意思,“让你能常回家看看你娘,只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安儿,你要听好了。我要你就近监视那万家军,监视万常山,秦志远,万月生等人。但凡那边有一点动静,你要及时汇报给我。”
章元修严厉地盯着方诚安命令道。
方诚安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赶紧答应了下来。
想着莫非舅父是要替章茂来出口气,找万家的茬?
也是他那表哥被万家的女煞星揍的可不轻。
方诚安虽然对章茂来强抢幼女的事情不太认同,但是他明面上向来不反驳章茂来。
这时候只见章元修冲着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跟隐形人一样的于管家吩咐了一声,“你派人在书房外守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我有要事跟安儿谈。”
老于听了立刻安排去了,出去时还关上了书房的门。
房间里只剩下舅甥二人,“安儿,你可知道我大良朝现在朝堂上局面如何?”
方诚安心说,我哪里知道,我一个被科举出名的假秀才。
看方诚安一脸困惑的摇摇头,章元修接着道,“当朝圣上一共有六个儿子,其中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已经成年,剩下三个皇子年纪尚幼。大皇子自出生起便被皇上封了太子,自是尊贵不过。许是太过尊荣,太子后来被检测出得了肺痨。二皇子母族不显,性格也偏懦弱。”
方诚安虽然是凤阳府首富的儿子,但是对朝堂上的这些事情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