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发现旁边坐的恰巧就是闺中的发小,“秀禾,你也在。你自己?你家那口子呢?”碧菡惊喜的说道。
每次见到她这闺中密友,都是和她相公在一起。这次怎么落单了?
“楼下呢,二楼都是姑娘,他一个大男人家上来干嘛。你家里人呢。”
八月十五,来看晚会的大多是全家一起出动。
“婆婆累了,我相公先带着他们老两口回去了。我舍不得走呢,就进来看看。你也是上二楼来看化妆的?”
碧菡边问边四处张望了下,二楼好大,摆了几十盏琉璃灯,把这铺子里照的宛如白昼。
虽说他们这西南地界天高皇帝远,连个宵禁都没有,晚上也很热闹,好多铺子晚上也做生意。
可人家店里顶多挂上几盏红灯笼罢了,这在水一方直接上琉璃灯。
这铺子的东家可真有钱。
她可听府城的亲戚说过,琉璃可贵了。
这时只听身边的手帕交在旁说道,“是啊,我家那口子刚在下边搬了一箱子柠檬皂,说下次路过淮安时给我那小姑子一家带去。
那一箱正好十两银子嘛,小二给了我一张化妆卷,我便上来了。不过我并不准备现在化,留着回娘家那天再用。刚才我已经问过了,这化妆卷一年内随时可以用呢。”
“我还什么都没买,家里柠檬皂屯的还有一些。我是想买那个妆粉来着,不知道好用不,所以上来看看。”
正在这时,一位化好妆的夫人从帘子后出来了。
碧菡和秀禾连忙停下了聊天,一起看过去。
“这是周员外他夫人,我没看错吧?”秀禾有点不敢置信。
碧菡也愣住了。
她婆家是做丝绸生意的,周家家里开着染坊,两家少不了生意上的往来,所以她跟周夫人很熟悉。
可是面前站的真的是那位周夫人?
印象中的周夫人,大脸盘,小眼睛,眉毛又粗又硬,皮肤还坑坑洼洼。
可是眼前的妇人,肤色均匀,眉毛细长,眼角上扬,嘴唇红润。
这就是那神奇的化妆术?
周夫人看着二楼瞧着她发呆的的众人 ,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放,有点害羞。
忙不迭带着丫鬟下楼去了。
徒留众人站在原地,“天啊,变化实在忒大了,简直像变了一个人。那化妆券我也要呀,十两银子就有一张是吧。走,还等什么,下楼买买买。”
此时金柱正带着作坊的几个工人专门守着琉璃灯,看着那些女人们哄抢一团,冲小二喊,这个妆粉她要五盒,那个眉笔给她来两只,口红各个颜色来上一支。
金柱看得是目瞪口呆。
天啊,这些女人们疯了吗?知道一盒妆粉多少钱么,五两银子!不是五个铜板。
哎,想他一个月工钱还不够给媳妇买一盒妆粉呢,也不知道媳妇嫌弃她不。
应该不会吧,毕竟姑姑送了那么多胭脂水粉,他们苗家女人整天换着花样的来,也用不完。
还有在作坊里上工的普通工人,只要老老实实干活,月底都会收到一些奖赏。
不过大部分是分到一块柠檬皂,做的特别好的才有口红,妆粉这些拿。
落葵正忙着招呼客人,看自家男人神游天外的样,上去狠狠掐了一下他胳膊,低声恐吓道:“你给我认真点,这么多琉璃灯,碎一盏,你给我打一晚地铺。”
苗东家,嗯,文姜姑姑。嘿嘿,她跟女神也是亲戚了。
姑姑那么器重他们两口子,一个看琉璃,一个招呼客人,都是露脸又能跟着学点本事的活,可不能办砸。
金柱一听,不让上床让睡地上,这还了得。赶快巡查起来,叮嘱作坊里来的这些人,务必把每一盏灯守好了,千万不要让那些疯狂抢货的客人给打翻喽。
灯在人在,灯不在.人也要在。
铺子里生意这么红火,晚上算账时发现,就这么两个时辰,竟然把晚会的花费挣回来了不说,还略有盈余。
众人都很高兴,感觉没白忙活一场。
当然零售是在水一方的小头,文姜的作坊不可能单指着怀河镇这点客流量赚个盆满钵满。
今天晚上的晚会充其量也就是个开胃菜,真正的大头在明晚。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怀河镇的这场晚会也可以看做是给明晚凤阳府的一次彩排。
月亮高悬,尽管是半夜子时,外面依稀能看见人影。
码头上,文姜正看着戏班子人员挨个上船。
蔡班主最后一个上,他给岸上的文姜弯腰施了一礼,略带恭敬的说道,“苗东家,这么晚了,您赶快回去吧。”
文姜点点头,依然嘱咐道:“一会儿你上船了嘱咐大家务必好好休息,明天晚上的晚会不能出任何差错。”
蔡班主保证做到。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在明天中午到达凤阳府,他们这群人今天晚上便直接睡在船上,天蒙蒙亮时船便会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