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根说了孙子几句见他不听,便也没强迫他。
读书费钱,还费脑子,大孙子不爱读就不读了。反正家里好几亩地呢,将来都是他的,饿不着。
他只知道孙女说的福寿长大了可能不学好,但是没想到福寿还没有如何,他的儿子已经迷上了赌博。
这是把家产全败光了么。
李老根蹲在了李方氏身边,默默的不发一言。
李家算是完了!
院子里闹哄哄的,长乐坊来的几个打手虽然被李家族人包围着,但是依然嚣张无比。
“这宅子是李奉文抵给我们赌坊的,搞清楚,你们现在站的是我们长乐坊的地盘。”
李家族长很生气,他们村什么时候出过这么丢人的事。
“那李奉文在不在你们哪里?你们把他交出来再说。”
长乐坊来收房子的人轻蔑的笑了笑,“那李奉文差点连裤衩都当了,早没钱了,还能拿什么赌?没钱赌了来我们长乐坊挨揍么?哦,对了,他还欠着我们作坊二两银子呢,要不,您老人家替他还了?”
这话立刻惹毛了李家族里人。
哪个正经过日子的村子不痛恨这些开赌坊的,怕一个疏忽家里孩子被他们忽悠了去。
刚才忍着他们无非是李家的房契地契都在这几个手里。
没想到这些玩意儿还蹬鼻子上脸了,李家族里人也不再忍气吞声,抓住他们几个轻视他们李家族长的把柄,上去把人打了一顿。
几个人受不住疼,跑了。不过临走时还叫嚣,让李家赶快滚蛋,给他们腾出房子来。
李族长叹了一口气,对李方氏说道,“老嫂子,到嘴的肥肉,这些人轻易不肯吐出来的。还是先把李奉文找回来,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李方氏坐在了地上,整个人似乎瞬间老了十岁。
李老根蹲在一旁,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
族长看了看李家大房,“奉武,你说这事怎么办?”
李奉武站在人群里往后缩了缩,“族长,我也不知道啊,我跟李奉文都分家了。这.他的事我不好管吧。”
“你.当初你还不是要过继你弟弟的儿子来着?当时你们不是还表现的兄弟情深?那苗氏还不是因着这个和离了?现在遇到事了,你就一推三四五?”
李家族长很是懊悔。
过继自然讲究你情我愿,当初那苗氏不同意,就不能让李奉武从族里过继其它人家的孩子么?他怎么就非得横插一杠逼那苗氏呢。
自从那苗氏离开,这李家二房的日子是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
而那苗氏自己呢,却成了这方圆百里的传奇。
靠着一己之力,开了两三个大作坊,不说镇上,连凤阳府都有铺子。听说她那柠檬皂都卖到南洋去了。
上次他去镇上的时候,听在衙门里的一个远亲说,亭长最近准备扩建码头,挖宽河道呢。
来怀河镇的商船太多了,码头上现在拥挤不堪,好多商船排队进出就要两三天。
这些商船大多是冲着那苗氏作坊的胭脂水粉来的。
李族长很奇怪,“咱们这位亭长向来吝啬的很,一文钱恨不得分成三份花,这扩建码头可是费银子的很。”
更不要提挖河道,得用多少人力。
他那位远亲笑了笑,“李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咱们亭长虽然人小气了点,却不是那目光短浅的。码头扩建,直接受益的人是谁?自然是咱们怀河镇的商人,尤其是那苗家作坊。苗家作坊挣的多了,缴给官府的税自然更多。亭长做的这是稳赚不赔的事。”
再说了,这修建码头的钱也是怀河镇商户们缴纳的税银,里面苗家作坊的就占了将近一半,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对了,李兄,大家都知道那苗氏作坊的东家是一位和离的女子,我恍惚听说原来是嫁到你们村来着?哎,你们村怎么搞的,竟然放走了这样的财神爷?”
李族长听了尴尬的笑了笑不说话。
“那大苗山里的那些山里人原来多穷啊,这苗氏在山里盖了作坊后,听说招的工人主要就是周边这些村子的。这才多长时间,听说那些乡巴佬竟然顿顿能吃肉了。那些工人的孩子还能免费去学堂读书。老话说的好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这大苗山可了不得喽。”
李家族长那是一个后悔!
都怪他有眼无珠。
他当时明显看出了曹氏流产的事有猫腻,但是也没有站出来说上句公道话,由着李家跟苗氏和离了。
现在山里山外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天上地下。
那些山里人就算家里没有在作坊上工的,过的也不差。
漫山遍野的黎檬,随便摘。收拾干净了送到苗家的作坊,当场就能换成银子。
虽不像他那位远亲说的顿顿有肉,但是三五天割上两斤打打牙祭还是不成问题的。
听说那苗氏为了方便山里人买肉,还专门盖了一个养猪场。
也不知道怎么养的,猪肉宰杀后,竟没有一点腥味。
李家村跟苗家沟就隔着两个山头,村里脑筋活泛的也想摘了黎檬去卖,可惜全被苗氏那嫂子识破给撵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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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家出了金花这样的事,苗家人很是低迷了一段时间。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