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赶紧给苗大哥使眼色,“哥,拦住我嫂子,这事得从长计议。”
苗大嫂的哭声立刻引来了其它苗家人,文姜看了一眼二人。
苗大哥忍住满心的怒火,上前抱住了苗大嫂,捂住了她的嘴巴。这事绝对不能传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自家人。
看着二人暂时没了声音,文姜打开东厢房的门,对着外边的人说道,“没啥事,大嫂上工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我说了她两句,扣了她一两银子,把大嫂心疼哭了。早知道就少扣点了。”
苗家人有点怀疑,是这样吗?
尤其文姜爹更是不信,“闺女,有啥事你不要瞒着爹。是不是你大嫂也跟别人说起方子了?我上次说过了,谁再泄漏方子,给我直接滚蛋,我苗家没有她这道号人。”
文姜哭笑不得,“爹,你想哪里去了。大嫂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要是大嫂吃里扒外,我怎么可能护着她。求您了,天晚了,快去睡吧啊。长寿扶你外公回去睡觉,你也跟着在这里眯会,走的时候娘叫你。”
众人见从文姜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便不得不各回各房了。
只有金花站着不走,文姜看的有点心疼,这姑娘,又做错了什么呢,偏偏赶上这档子事。
“金花,不怕啊,没事,有姑呢。”
金花努力不让眼里的泪掉出来,牵起长寿的手,跟着苗老头去了上房。
这时候谁还睡的着,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那机灵的,突然联想起白天的那一幕来。
“他爹,你说是不是跟金花的婚事有关?”西厢房里苗二嫂对着自家男人悄悄说道。
“睡你的觉,乱打听啥。咋,盼着家里出事呢?我可告诉你,金花不好了,咱闺女也好不了。都是自家姐妹,金花出事了,人家说起来可不会指名道姓单独说她,人家只会说苗家姑娘如何如何。”
“你发什么脾气,我这不是就问问么。关灯,睡觉!”
苗二哥转身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哎,别怪他媳妇儿乱猜,连他自己都是这样想的。这金花的婚事指定出问题了,白天小妹那脸色,可把他吓到了。
本来盘算着能攀上个秀才老爷,天大的好事呢。看小妹的样子,这里面有事啊。
秀才老爷是完了,可别耽误了他那大侄女的婚事,他家银花也不小了。
发愁啊。
没钱的时候整天忙着填饱肚子,这有钱了又要琢磨着别被不怀好意的算计了。
不过有小妹在,应该没事的,是吧?
“她小姑,这可怎么办啊,都怪我,怎么就信了那媒婆的话。她说白家那玩意急着去白鹿书院报道,所以婚事有点赶。白家也是村里老住户了,我想着能出什么事啊,就同意了,把庚帖给了他们。我错了,呜呜,我等你回来多好。”苗大嫂说着给了自己两巴掌,文姜拦都来不及。
苗大哥在一边也不好受,媳妇儿跟他商量的时候,他也觉得没问题。一心沉浸在女儿要嫁给读书人的喜悦里,一点警惕心没有,他这是亲手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苗大哥不住的拿头去撞墙。
文姜劝得了这个,劝不住那个,索性压低嗓音吼了起来,“大哥大嫂,没有时间浪费了,你们是想等白家带着花轿直接上门来抬人么?”
文姜对他们的伤心难过很理解,可是解决迫在眉睫的事更重要。
“他敢,我跟白家拼了,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这做的叫人事。”苗大嫂抻着脖子满脸通红的怒吼道。
文姜上前给她按了按胸口,顺了顺气。
“嗯嗯,大嫂,我也不会同意的,你放松,咱们接下来商量办法。金花还小,又是个女孩家,现在当务之急是在不伤害她名声的情况下,把亲事给退了,把庚帖拿回来。”
要是这事只牵扯到她自己就算了,她一个现代人可不没有名节大过天的想法。可金花一个土生土长的女孩子,怕是受不了这些。要知道流言蜚语可是能害死人的。
文姜都能想到这事要是败露了,那些长舌妇们怎么说。
那白家秀才呀,先去求娶的那金花的姑姑,你知道她姑姑吧,跟前边男人和离了,还带着个孩子。
那妇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拒绝了。哎呦,兴许是那时候不知道白家那儿子会中秀才吧。
就算人家当时不是秀才又如何,也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和离的人挑?还不是仗着她那个作坊。
切,多了不起。人家白家儿子将来可是官老爷,不比她一个开作坊的强?
哎,也不知道白老爷是被苗家女人灌了多少迷魂汤,求娶姑姑不成,竟然后来又跟侄女提亲去了。
这姑姑不要的,没想到被侄女捡了漏,这苗家人好命哦,注定要有个当官的女婿。
那金花好歹是黄瓜大闺女呢,你们说这白家咋想的,竟然先去跟当姑姑的求亲,那位听说可生了仨孩子呢。
这有啥想不明白的,那作坊在金花姑姑名下呗,那读书不要钱呀。
呵呵,这秀才老爷也真能忍的,戏文里咋说来着,能屈能伸。
一想到这些,虽然还没有发生,文姜便气的五脏六腑都在疼,让金花怎么做人。
那姑娘性子腼腆又内向,一时想不开可怎么好。
不行,这事必须扼杀在摇篮里,不能给人说长道短的机会。
“大嫂,你之前说已经合过八字了,谁合的?”文姜决定先从这方面下手。
“是白家合的,就是怀河镇外的那家老君庙,说是可灵着呢。”
灵屁呀,月老不长眼呀。
眼看苗大嫂又要哭,文姜赶紧止住她,“白家合了是白家的事,咱们自家也要合上一次呀。明天拿上八字,咱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