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群为了吃饱肚子可以拼命的人讲道德是没有用的。就看今天,明明所有人都清楚了是杨家不地道,通过女儿窃取了苗家的方子。
但是那又如何呢。
乌家寨只知道村里开个作坊,他们不少人可以过去上工,工钱虽然远远比不上苗家沟的作坊,但是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不少了。
但是杨家作坊毕竟刚开始,收不了太多的黎檬,招不了太多的工人。
以后但凡跟杨家作坊沾边的人,全族摘来的黎檬再也不能卖到苗家沟,人也不能过去打工。
如何取舍,乌家寨的人,以及这十万大山里的人,自然都明白。
衣食足而知荣辱,仓禀实而知礼节。杨敬学懂的,文姜也懂。
可惜文姜懂的,杨敬学不一定懂。
文姜不跟这些人讲道德,只跟他们讲利益。
显然乌家寨的人为了利益,很轻易的便抛弃了杨家。
苗文姜平静的看着杨家人。
苗家沟的人更是在一旁激动的手舞足蹈,看谁还敢去你家作坊上工,看谁敢把黎檬卖给你家。
没了工人,没了黎檬,看你还怎么防我们的柠檬皂。
我们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你家的作坊今天还是明天倒闭。
嘿,就乌家寨这群人的德性,以后还不避杨家如蛇蝎?看你杨家还在村里怎么混。
众人都以为到了这时候杨家已经没了回天之力。
没想到.
“苗氏,这方子确实不是我杨家的。但是你说这方子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哼,就凭你先做香皂?这恐怕不见得吧。”杨夫子愤怒的说道。
是他小看了这妇人,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面。
不过不要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
“大家请留步,我还有话要说。这方子也是这妇人偷来的,我有证据。”
要走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又开始议论纷纷。特么这方子到底谁的,还有完没完。
杨夫子得意的看了苗文姜一眼,随后冲墙头上的一个男子摆摆手。
不一会儿,文姜竟然看到李红梅带着李家村的人也来了。
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
“好了,你侄女来了,苗氏,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杨夫子得意的说道。
转头又面向院里众人,“眼前的小娘子便是苗氏的侄女,她去年落水被救了上来,这事想必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这位小娘子竟然于生死之间得了大造化,醒来便会做胭脂了。苗氏的方子便是偷的她的。”
乌家寨的王里正这时也冒了出来,“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有什么事你就大胆说出来,有我们乌家寨的人给你撑腰。”想着杨夫子每个月送来的那笔孝敬银子,王里正决定再搏一把。
杨家作坊不能倒,这不是要断了他的财路。
李红梅看了一眼王里正和杨敬学,福了福身,“两位长辈好,不好意思,我今天不是来指证我婶子的,我是来证明她的清白的。”
这话一出,不说王里正和杨敬学,连她身后的李家人都变了脸色。
杨敬学更是气的头顶要冒烟,他是不是太老了,这是要接连被燕啄了眼去?
苗家的人也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文姜却笑笑没说话。她要看看她这个前侄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才杨夫子说的有一句话是对的,我去年落了水,梦中得了河神的指点,确实得了一些造化,会做胭脂水粉。我把梦中所得,记载到了一本书上。后来我婶子因为和我二叔感情不和,和离了。我婶子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她一个妇人家过日子也不容易。”
说到这里,李红梅眼神怯怯的看了文姜一眼,“我知道婶子难,书被你拿去就拿去了,只希望你能好好的造福山里人。我李家村虽说住在山脚,但是跟住在山里的乡亲们也是邻居,希望大家的日子都能好过点。
今天我来是为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下,那香皂的方子算是我送给我婶子的,不是我婶子偷的,以后大家不要再这样说,坏了我婶子的名声。”
文姜听了这话绝倒。
你看,都说了不能小看古代人吧,看这演技,看这话术,你能不颁给人一个最佳演员,最佳编剧?没看到下面有些妇人已经开始抹眼泪了?你眼泪咋就那么不值钱呢。
这群墙头草看文姜的眼神又开始不善起来,甚至苗家众人也开始怀疑,这莫非.
苗大嫂心里想,不管这方子怎么来的,毕竟跟着小姑挣了不少钱,她势必要维护她小姑的。
文姜要知道了她大嫂的想法非得气得大笑起来,我可谢谢您哦。
不过文姜上辈子也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这事还难不倒她。对付白莲花绿茶.婊,她还是很有经验的。
再说李红梅这段位还不够啊。
文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李老板,怎么之前没见你做过香皂呢。按说这卖香皂总比你那红蓝花的胭脂来钱多。
你会做红蓝花的胭脂,这香皂的方子就理所当然的是你的了?你说你写了本书,谁见过?
当然了你要硬说这香皂的方子是你的也成,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说说你还会做什么胭脂水粉。
总不能以后但凡我苗家出个什么新品,你就站出来说这是你送给我苗家的方子吧。
你还会做什么胭脂水粉的,今天先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让大家心里也好有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