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寻到个地方歇了口气的闻人无忌,此时心中对亓殷的怨恨,乃至恐惧,一时间到达了最顶点,他的心中无比迫切地想要要了亓殷的性命。
但他仍在牢记母亲的遗言,不可正面对上亓殷。
思前想后,满心烦躁之际,竟然还真叫他想到了一个最适合的人选出来。
虞不虏。
虞娇与他,两人这般要好是吗?那他就要看看,一边是疼爱入骨的父亲,一边是冷血残忍的暴君,虞娇到底要怎么选了?
打定了主意,闻人无忌便立刻离开了躲藏的地方,往西边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虞不虏佣兵的幽州。
大刀阔斧坐在高位上的中年男子目光如电地望向下方的士兵,声音微沉,“如何,娘子寻到了吗?”
“回禀将军,我们的人去晚了一步……娘子被南楚士族里的那些怕死之徒,搜寻出来,献于了……北秦皇帝亓殷。”
几乎一听到这样的禀报,男子便砰地一声,一巴掌拍裂了身侧的扶手。
“南楚那帮老匹夫,连老子的女儿也敢作践,哪日待我打回帝都,定要将他们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将……将军……那些人现今早已不在了……”
闻言,虞不虏轻挑了下眉,“怎么说?”
“在得了娘子这些美人之后,北秦皇帝就已经命人将他们全都杀了,现在连坟头可能都已经长出草了……”
听到这里,虞不虏低嗤了声,“算他们死得快!那娘子现今如何了,过得可舒心?”
“呃……”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娘子她,现今已成了北秦帝亓殷的……宠妃。据打探来的消息,北秦帝不论去哪儿都会带着她。不论娘子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她,甚至前不久才送了她整整几屋子的金银玉石,就为博得娘子一笑……”
一听到这里,虞不虏先是一愣,随即震天响的笑声响彻整个幽州府衙的上空。
“好好好,哈哈哈哈,娇娇干得好,不亏是我虞不虏的女儿!连亓殷那种到处咬人的狗崽子都能攻下,哈哈哈哈!来人啊,本将军今天高兴,上酒!”
男子再次朗声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成年男子腰身一般粗的酒坛被人抬了上来,虞不虏伸手打破了上头的封泥,抱着坛子就灌了好几口。
灌完了一抹嘴又大笑起来。
便是这时,外头疾行而来一名士兵,在门口就笔直地跪了下来。
“将军!”
“何事?”
“刚刚意外收到飞鸽传书,是在京都意外逃脱的燕仲燕丞相发来的,说是不久后将会遣一人前来投靠,望将军收留。”
“信上有提投靠之人身份吗?”
“未曾。”
“哦?是吗?”
虞不虏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
十日后,在看到那位前来投靠让他深感熟悉的陌生男子之后,虞不虏的心中就更是玩味了。
只不过这人平日里装的恭恭敬敬,瞧不出一点破绽,就像是真的只是过来谋个前程一般。
之后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基本都是老老实实的,还提出不少在虞不虏看来都十分有用的计策来。
就在他快要对此人生出爱才之心时,这人终于图穷匕见,暴露的他真正的目的,那就是极力渲染他的娇娇在亓殷身旁所受的种种委屈苦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各种劝说,只为让他与亓殷那只狗崽子对上。
来人如此用心良苦,虞不虏又怎能不“好心成全”呢!
待虞不虏举兵出征冀州的消息一传来,虞娇整个人立刻就呆住了,随后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惊惧不安。
只因电视剧里,亓殷就是在与虞不虏的长坡一战之后,胸口中了他射过来的一箭,然后才身体虚弱慢慢去世的。
这是亓殷的死劫。
也正因为此等功劳,虞不虏才有足够的资本一圆女儿想要做皇后的梦想,弄得闻人无忌甚至都没法拒绝,只能转头去做燕清的工作。
可是为什么这本该五年后的剧情,会提前这么早。
虞娇的心砰砰的,看向亓殷的眼中几乎布满了惶恐与惊忧。
她恐惧害怕于剧情的不可逆性,一旦……
所以她必须要想个法子才行。
虞娇缓缓垂下眼睫,嘴唇轻抿。
却在她低头的一瞬,亓殷眉头微皱,望了她一眼,他并没有听到虞娇到底准备了什么办法。
这一天半夜,万籁俱寂。
亓殷与虞娇漆黑的营帐之中,一双白嫩的小脚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铺着的纯白的毛皮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