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心里一咯噔。她是怎么喜欢郁谋来着?这个人设都要被她自己忘记了。
文斯斯坏笑:“啊!他走路的样子好帅!啊!他校服里面的白 t 恤好衬他!这不都是你说的吗,你的喜欢是真喜欢,我们没有你那么狂热,我们是浮皮潦草的喜欢。”
施念腿软,很想跪在窗户边,对哦,这些都是她之前硬编出来的话。她们不说这事她早忘了。可是许沐子和文斯斯帮她记得清清楚楚。靠,还有这样一档子烦心事等着她。
*
周六郁谋睡到中午才起床。新床垫可算运到了,他不用曲着腿避开之前旧弹簧床垫的那个坑,所以踏踏实实一觉睡到十一点。他醒了以后半闭着眼,仰头看窗帘,看窗帘外的阳光。
回笼觉的这个梦令他回味无穷,因为他梦见施念在讲台上擦黑板,去干扰她擦黑板的人从贺然替换成了他。她边擦他边往上面画乌龟,还画了个箭头写字指向乌龟:施念。她气的跺脚,他则嘻嘻笑着,逗够了以后抢过抹布轻轻一伸手就把最高边沿替她擦的干干净净。他低头瞧她,看见她脸红彤彤地崇拜地望着他,然后上课铃响了……梦醒了。烦。
客厅里爷爷在打电话,“哦呦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替我操心”,“之前贴过膏药,但是不管用。不过你给我拿的,我相信一定好使!”
……
郁谋穿着 t 恤裤衩从房间里出来时,爷爷挂断电话。他倚在门框上打哈欠:“爷爷。”
爷爷红光满面:“你刘奶奶。说明天上课给我拿膏药。”
郁谋脑子钝了一下,刘奶奶,哦,施念姥姥。他说:“你哪里不舒服了?要贴膏药?”
爷爷摆了下手:“嗨,没事儿。”
小叔在厨房擀面,抻头出来:“你爷爷这是博同情心呢。其实啥事没有,装呢。但刘奶奶就吃这一套。”
郁谋去刷牙,镜子里看,手臂上的伤口好的七七八八,有处深一点的结了疤,疤忽闪着,眼看着新肉长出来快要掉了。
郁谋刷牙的手停下,想起小叔的话。他细细思忖,然后伸出手,刷,把那个疤撕掉了。好了一半的口子,另一半因为疤不是自然脱落,又有透明组织液渗出。
郁谋刷好牙回屋,拿起手机,给一个要到了但从没发过的号码发了条短信:
我郁谋,你家有紫药水么?
嗖,信息发过去。
他坐餐桌上喝牛奶吃鸡蛋,手机就放一边。
叮——过了 14 分钟 46 秒,施念给他回信:
你怎么了?
郁谋在桌布上擦擦手,抿唇笑着,手指一下下按按键:
就周三那天呗。一开始以为没事,蛋现在有点严重了。
按的时候很快,按错一个字他也没注意。
施念在家,刚和施学进讲完电话,心情低落。收到郁谋突然的短信,握着手机的一颗心忽上忽下。周三,周三。噢……!
她开始坐立不安,池小萍让她来厨房剥蒜,她举着手机来到厨房,声音都发抖。
池小萍:“怎么了啊这是?”
施念略带惊惶:“妈!”
实在难以启齿,她害怕极了,犹犹豫豫,带了哭腔:“妈!要是我把一个男生的……的……蛋不小心砸坏了,咱家医药费要赔多少钱啊!?”
第22章 他看她们上门的样子还以为提亲来了
施念说话时觉得脚软,任何涉及到钱啊之类的事情都会令她神经紧张,尤其要她家赔钱!这对于她来说不亚于天塌了。
于是她坐在厨房的小马扎上,双腿并拢,窝在那里,手机放在膝盖中间,郁谋发来的那条短信她既想反复确认又不太敢看。看一遍心颤一遍。她摊上事儿了!
池小萍手上滴答水,她在围裙上擦擦,神色严肃,伸手:“我瞧瞧。”
母女俩研究那条短信半天:
就周三那天呗。一开始以为没事,蛋现在有点严重了。
施念用的老款诺基亚,这几行字要翻两页才看完。屏幕翻动时一闪一闪,施念的心也一跳一跳。
池小萍听施念语无伦次的描述,得知她是不小心拉了郁谋桌子一下,导致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砸到他的。她知道女儿不是故意的。但她还是有点着急上火。毕竟“蛋坏了”这事可真不是小事,甚至可以说是天大的事,真要是、只是说万一啊,有点什么终身残疾,那可不仅仅是医药费那么简单了。
施念手抖,每根手指尖都是冰冰凉,她好害怕啊!又内疚又害怕,她一块钱都不想让池小萍多花!
之前她看故事会,有个中篇故事,说是有个男的去割包皮,结果去的那家医院不正规,导致他感染了,他向医院索赔一百万。当然里面还有其他七七八八很成人的情节,但她对这一段割包皮手术感染记忆犹为深刻。当时那篇故事她当小黄文看的,那本故事会也被她偷偷夹在书架第三层,鲁迅和郭沫若中间。看的时候都偷偷看。她不知道割包皮到底是怎么个操作,里面的隐晦情节她也半知半解,可是她觉得又懵懂又刺激。
现在她想起那个故事来,哪是什么小黄文啊,明明就是恐怖故事!一百万哪!
这个“蛋现在有点严重了”,池小萍想了好久,她是过来人,还是学药的,大学时医学生上过的课她也基本不差地上过。据她分析,这有可能是内伤。不然不可能当时没事,过了几天突然又发现“严重了”。
施念听完池小萍一番话,心完完全全沉了下去。内伤?怎么个内法儿?她想起安徽台的广告:治疗不孕不育就去 xxx!还是说赵本山老师的广告:男人不行就用蚁力神!可怕!
她的胃一阵抽抽,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她还试图想找个伴儿,譬如她想说,傅辽也应该承担一部分医药费的!
池小萍心里也没底,毕竟是自己家孩子造成的,她拍拍施念肩膀,说:“你再问问他,什么症状,怎么个严重法儿?”
施念全身抖抖地按键:
我妈让我问你,你具体症状是什么?
郁谋在那边等了好久好久,才收到回复。他还纳闷儿呢,怎么没信儿了?
他已经吃完饭,移去沙发上有一搭无一搭地看体育新闻。此时听到声音,手臂立马从沙发越过去茶边几拿起来看。
她还告诉她妈了?也是,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对他的所有事特别在意吗。她一定是在紧张自己。郁谋嘴角微微扬起,打算再说的稍稍严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