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是煎熬,但那也只是周漫青一个人的事。
当事人,李家二爷,正坐在屋里看话本。
“青儿,我觉得吧,看了这么多没有哪一本精彩。”李长祥提议:“要不,我们去看戏?”
什么戏?
自然是新近安泰州府最出名的《女驸马》。
第一天爆满后连续三场满坐,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后面每隔三天一场,场场的价格也不变。
戏班的人放出话说:常爷的戏岂有掉价的理。
“不看!”花十两银子看戏,而且是自己抄写的,周漫青怎么都觉得无趣。
“青儿,我想看!”李长祥却是耍起了赖:“我想看看传说中的常爷是不是真的有那等本事,能不能将冯素贞演活!”他有一个预感,不看那个常爷他会后悔,说不定……
“那你去吧!”说一千道一万,周漫青还是很心疼银子。
想想她们在荒山上过日子,一文两文的攒着好辛苦啊,一丢就是十两银子,还不如留着救济一下周会新。
十两银子,在他的心目中已算巨额资产了,她得省着。
没辙的李长祥只好叹口气又坐回去看话本。
他有时候就想不明白了,这个女人床下明明有金子,却舍不得花出去。
女人,果然是守财的。
想着自己将挣的那十文钱交给她时,她脸上有着不可置信的神情,也有着一丝感动,这让他愧疚了好久。
他曾听万氏说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而周漫青嫁给他,什么都没靠上却还要替自己操持。
看她和李老太一起带着那个丫头做着棉衣,心里突然间暖暖的。
母……亲没了后,是她给予了自己一份温暖。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将自己放在了前头。
或许,寻常百姓过的日子就是这个样子。
若是仇恨太深,他也想要放下了,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和这个女人过一辈子。
可惜,命运捉弄,他还有未完成的大事。
“二爷,什么时候放榜呢?”这话周漫青问了不少于十次了,几乎每隔一两天就要问一次。
“不知道。”回答他的还是这三个字。
佛系入场,佛系等结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在乎结果。
但是周漫青知道,他很珍惜之来之不易的秀才功名,他急于想要证明自己比李长风有出息。
只不过,他确实对下场放榜之类的事不熟悉,也不愿意学自己不耻下问。
所以,他永远只有不知道三个字。
明明知道没有结果还要问,这也就是周漫青爱干的事。
“二爷,你说,这次你能考中吗?”周漫青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若有变化这话就得打住。
这样问前程是很残忍的事。
“能!”李长祥盯着院子的周漫青种下的花草道:“除非那些主考是瞎子。”
这种可能性倒没有,他就这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