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尤玉玑偎过来,一边用手指头戳着他胸口,一边软着声音唤“哥哥”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拒绝了。
“狐狸精。”
这一晚,司阙也不知道自己骂了多少遍狐狸精。
直到夜深了,尤玉玑舒舒服服地在司阙怀里睡着了,睡得又香又沉。司阙却全然没有睡意,黑着脸盯着怀里又香又软的人。
明明,他今天很生气很生气,一瞬间生出的恼怒让他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他在心里发疯地嫉妒,嫉妒陈安之那个狗东西曾经和他的鸢鸢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拜天地交杯酒。
他向来没有太多喜怒,对世间事情不甚在意。极少这般动怒,而每次真的动了怒,必要杀人见血才能平息心里的怒火。
今天他是怎么消气的?
司阙沉思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自己今天晚上胸腔里滔天的怒火是怎么平息的。
司阙阴着脸,转眸望向怀里的尤玉玑,这个罪魁祸首。
尤玉玑睡得很香,她在睡梦中不自觉地朝司阙怀里挪了挪,凝脂软玉的脸颊轻轻蹭着司阙的胸口。
司阙望了她一会儿,忽然就笑了。
他捏捏尤玉玑的脸,又拍了两下,低声说:“再喊两声哥哥。”
尤玉玑睡着呢,自然不能如他的愿。她在睡梦中不舒服地蹙了眉。司阙便很快收了手,他又望了尤玉玑一会儿,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在她娇软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古来红颜祸水,狐狸精真的要人命。
其实司阙一直都不太懂尤玉玑。
她究竟是真的喜欢他,还是气不过他曾经骗了她故意报复来拐他的心?
司阙为尤玉玑扯了扯被子,将她露出被子外的香肩盖好。他凝望着尤玉玑,眼底的笑意慢慢散去,陷入了沉思。
·
翌日,尤玉玑的月事果然来了。她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愿意起身。一方面是身体不舒服,另一方面是因为自从开始备孕,每次来了月事都证明了她上个月再次备孕失败,自然心情不太好。
“百岁。”尤玉玑唤趴在桌子上的百岁。
百岁丢下小爪子里的毛线团,跳到床上去。尤玉玑掀开被子,它自觉地钻进被子里,趴到尤玉玑的肚子上,给她暖一暖发寒的肚子。
这一幕刚好被走进来的司阙看见,他轻嗤了一声。
他缓步朝床榻走来,手里端着尤玉玑的早膳。尤玉玑不想起身,他便去端了她的早膳过来。司阙将尤玉玑的早膳放在床头小几上,伸手探进被子里,将被子里的百岁拎出来随手扔到床下。
尤玉玑瞧着被丢到地上的小可怜,不由忍俊不禁,可怜这小家伙摊上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主子。
司阙在床上坐下来,将红枣薏米粥递给尤玉玑。然后他将手伸进被子里,取代了百岁。
尤玉玑身上没什么力气,所幸没有骨头似地偎在司阙怀里,吃粥。
司阙给她端过来的早膳还有几道小菜,不过尤玉玑摇头拒绝,没什么胃口,拒绝了别的小菜,只神色淡淡地吃着红枣薏米粥。
她一口一口吃着粥,不由走了神。
这么久没有怀上,她会不会患上了什么不孕症?也不一定是她的问题,也可能是司阙的问题?尤玉玑忽然决定找大夫瞧瞧身体。
还是……先给她自己看看吧。
若检查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再问司阙愿不愿意去检查吧?
尤玉玑又吃了一口粥,莫名觉得司阙可能不太愿意去检查。她亦有些开不了口。倘若真的是他的身体因之前吃药吃得太多而无法生育……
尤玉玑的眉头慢慢拧起来,盛着一点粥的小勺子微倾,其中粘稠的粥慢悠悠流回碗中。
“姐姐?”
尤玉玑回过神来,回眸对司阙笑了笑,随口敷衍了句“有些不舒服”,便继续吃着粥。
枕絮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尤玉玑偎在司阙怀里吃粥的画面。她在心里哎呦了一声了,下意识地错开眼,差点要念一句非礼勿视。
她收了收神,面无表情地规矩走进去禀话:“夫人,赵夫人过来了。”
尤玉玑身上不舒服不想下床,她与江淳也无需客气,便没去花厅见她,直接让人将江淳请进内屋。
尤玉玑将碗放到一旁,转头望向司阙,道:“我们姐妹说说话,你自己去梅园转转?”
她实在不希望司阙再听见她与江淳的私房话了。
司阙没什么表情,似乎不太情愿。
尤玉玑捏着他的衣角一点,轻轻摇了摇,换上一种撒娇的含笑美眸望向他。
司阙轻咳了一声,瞥她一眼,没动。
尤玉玑莞尔,凑到他耳边:“好哥哥。”
司阙给她揉肚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望着尤玉玑的眼睛,认真地警告:“以后不许在白日这样喊我。”
顿了顿,他又补一句:“不许在你身子不方便的时候这样喊我。”
“好啊。”尤玉玑轻轻点头,在司阙起身的刹那,再悠悠补一句“哥哥。”
司阙猛地转过身来,对上尤玉玑含笑的眸子。她缓慢地眨了下眼,流露出几许无辜的神色。
“鸢鸢!鸢鸢!”江淳小跑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