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晋夏两国再次交战,冀州军里的将士却一个个病倒,不过几日,病倒的将士人数超了两万。
晋军压境,冀州军要护着百姓和病倒的战友,强弱差距不言而喻。
大家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突然出现一个白衣少女,说大家中了毒,并调配出解药。
冀州军士气大涨,大败晋军。
将士们要寻那少女道谢,寻遍冀州不见人,不知从何处传起,那少女名叫白霜。
苏槿时从姬言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便知是苏槿桅了。
因为白姓是翁婆婆的夫姓。
后来,霜霜在写给苏槿时的家书里也提到了这件事,苏槿时才知道……
翁婆婆夫妇是晋人,早些年专为人培养药材的。
只是那些人没想到翁婆婆对药草的毒性格外有兴趣,竟发现了培养这些药材的真正目的。
翁婆婆的丈夫向官府告发了这件事,一去不回,翁婆婆察觉到不对,及时带着儿子往夏国逃,才避过了追杀。
直到几年前,霜霜跟着翁婆婆离家,回到翁婆婆的家乡,意外发现线索,查到了纪宗之身上,这才明白当年之事。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翁婆婆坏了纪宗之的事。不过翁婆婆不便露面,现于人前的,是霜霜。这样,纪宗之忌惮大夏有解毒强者,又两年不敢兴事。
太子与姬言带人往沧州赶,苏槿时安排好药材和食物,与他们同行,另外,让沧州冀州等地的分店调动物资,有备无患。
太子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一直憋到沧州,看到那个还梳着垂丫髻的少女,终于把自己满心的疑问问了出来,“白霜,她,多大?和王妃是怎么认识的?”
姬言瞟他一眼,见到他眼里的神色,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她真名叫苏槿桅,是内子如假包换的亲妹妹。八岁便外出云游,是以你不曾见过。如果不是沧州出了事,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回京城准备及笄之事了。”
太子身躯一震,俊雅的面容上满是不可思议,“苏槿桅?”
他看着不远处的白色身影,想到自己后院种的那一株桅子花,弯了弯唇。
原来,他一直好奇称叹的白霜,是当年那个嘴利心软小小桅子花。
第121章 番外·疫病2
太子与姬言是微服进城的,药材与食物行程略慢,关城门后才能到达城外,最快也要明日一早才能进城了。苏槿时比他们更早一日进城与苏槿桅会合。
翁婆婆有事留在晋国,让苏槿桅先行一步回夏国,但谁也没想到她会阴差阳错地到了沧州,因着她的医棚里待着的都是危重病人,谁也不敢进来强行带走她。
苏槿时早就料到了这里的情况会很糟糕,没要到比她以为的还要严重。
医棚里躺满了面色灰白的人,有些人尚有些神智,压抑着痛苦,呼吸粗重,七分绝望三分希冀的复杂神色灼得人心里发涩;有些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痛苦的呻~吟声持续不停;还有一些人,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们还活着。
到得如今,苏槿时的医术在苏槿桅面前不值一提,但最基本的药理和煎药的方式还是知道的。
苏槿桅一看到自家阿姊,便叫她过来帮忙,两人忙了一昼夜,看着医棚里的人情况略有好转,才微微松一口气,坐下稍作歇息。苏槿桅清丽微冷的面容上才有了一点喜色。
只是她没高兴多久,就被知府派来的衙役坏了心情。
苏槿时看她神色突然变冷,“怎么回事?”
苏槿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狗官罢了。只恨我现在顾不上去教训他。明明城里有药材,却全被他控住,讨要十回才给个一点半点,一个人的用量都不够。疫病本身并不难治,只要用药得当,不出三日便能稳定病情。他还拿那些大夫的性命威胁我,治好了才放人,治不好,连我和那些大夫一起杀。呸!我什么时候是被人威胁着做事的?我做什么,只是因为我想!我留下来,只是因为我是个大夫!”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若是袁恒和她配合,把药材调拨给她,及时隔离好病人,她又何需向远在京城的阿姊求救?
苏槿时了然了,眼里放出冷光,“你安心做你想做的,余下的,交给我。”
“阿姊!”苏槿桅叫住她,“阿姊当心,莫与他硬杠,他在京城里有人。”
苏槿桅自己随性惯了,什么也不怕,可她担心自家阿姊因着她发的牢骚沾染上麻烦。
苏槿时诧异了一瞬,心知自己妹妹醉心于医术,压根就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那些事,收下妹妹的担忧,扬唇笑了,“放心,咱们也有。”
苏槿桅素来是相信阿姊的,听阿姊这么多,再不安的心都咽了回去。反正如果有人敢欺负她阿姊,她回头便欺负回去,保管叫他悔有此生。
衙役不敢进去,在医棚门口扬头往里瞅了一眼,便退了几步,到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等着。
等得不耐了,才见着里面行出一个身着月白上衣,浅紫渐蓝襦裙的美貌妇人,看起来温和无害,“白霜呢?我们大人要见她!”
苏槿时扫他一眼,见他在自己视线下抖了抖,“回去告诉你们大人,疫病当前,白霜不能离开这里。想见的话,只能袁大人自己过来。记得,把药草带过来。不然,明天那关,袁大人可过不了。”
衙役不解,压住心里莫名的敬畏,“为什么不能离开?”
苏槿时扬眉,嘲讽道:“你说呢?你若还在这里滞留不走,小心连你也走不了了。还不快去传话?”
衙役被她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慌,暗自思忖着不会白霜也染了病了吧?
这样的念头一出来,便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急急回去报信。
袁恒才收到钦差要来沧州的消息,急得在书房里转圈圈,听到衙役传回来的消息,呆了片刻,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确定白霜染病不能来了,变了脸色,“你确定那个人和你说了明天?”
得到衙役的确切答案之后,袁恒摆手让人退下,急急转到后院,“快,把那药现给我端一碗来。”
袁夫人端着药走进去,不满地发牢骚,“老爷,怎么好端端的,又要吃药?不是白霜都来了吗?怎么还没解决?”
袁恒咕咚咕咚地把药灌下,“夫人,太子和崇远郡王来了。”
袁夫人瞅他一眼,“来了就来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谁?!太子来了?!还有崇远郡王?”
微一顿袁夫人好似换了个人一般,“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招待好了太子,前途元量啊!”、
至于崇远郡王,有太子在前,自然被她自动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