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言声音微微发哑,“你希望他回去?其实,他也算不得太子。礼未成。”
苏槿时靠在他肩头,觉得很舒服,抽出手来自己揉捏,听到他的话,眼皮都没抬一下,“能回去最好。纪宗之不得民心,也不安好心,几次挑动战争,他是威风了,多少人受罪?不过说来奇怪,想要打下大夏,从冀州攻入便能直捣成就,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总是盯着青州不放?如今,连武器之间的差距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他们从晋国买回来的铁具,看起来都是被农户买走了,其实……
苏槿瑜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他心肠直,但听话,苏槿言和苏槿时让他怎么干便怎么干,每每得知秦记从晋国运了铁器回来,便变着法子透露给上边的人,让夏国的将军们注意到。
夏国的铁匠们把它们重新打成武器的形状,一试,便发现这样重新熔炼出来的武器虽比不上晋国军队时最好的,却已经比夏国的强不止一星半点,打仗时伤亡少了许多。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半晌没听到苏槿言接话,苏槿时不解地抬起脸来看他,见他目光深沉又复杂,眸子微微颤着,跟着心头颤了一下,“你怎么了?”
苏槿言还是一言未发,只是离她越来越近。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槿时听了这件事之后,第一反应不是为她父亲不平,而是同情他与他的母亲。
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但不可否认的被苏槿时的话拨动了心弦。
更没想到,她对他是这样的认可。
只是……她让他回去,她舍得么?他是一点也不舍得,不想和他分开。
苏槿时眼见着那张深得己心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密和卷的睫毛垂着,懵了一瞬,连呼吸都忘了。
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呼吸相接,唇之间不过一指之遥。
猛一偏头,双手并上,把他的脸推开,“小狼崽子,起开!”
情不知所起化身为狼又被打成色狼无法解释的委屈巴巴弱不经风苏槿言:“……”
第116章
苏槿时忙起来对外面的八卦一点也不在意,听到西勇侯府添了个小公子的时候,连眉头也没动一下,并不在意。
只时不时地会留意与杨家和陈家有关的消息,这是她让六子去打听的。
六子进京之后,便想见一见传说中的六指大官,他主动去问苏槿时,那个大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苏槿时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只能僵硬地如实回答:“不知。”
连这么个人都是她随口编纂出来的,不过是为了六子不要自我否定自暴自弃的,哪里真说得出来?
落在六子眼里,似乎是她有什么不满或是难言之隐,正想再问,感觉一到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脑后,一个哆嗦,回头看到苏槿言冷沉的面容,自觉自己懂了。
阿姊是个女儿家,官员都是男儿家,阿姊怎么会看到别的男子的脚呢?一定是阿姊听别人说起,也不一定熟。
他追着问阿姊,不是难为阿姊吗?
看来这事儿,还得他自己去细细打听才成。
苏槿时还在想着怎么解释当初自己随口诹出来的话,便见他已经自我给了一个完美的解释,麻溜地干活去了。
苏槿时:“……”
圆一个谎最好的效果就是不需要动手自己长圆。
不过,没想到真叫六子寻着了这个人,还因此机缘际遇之下进了金吾卫。
苏槿时:“……”这张嘴,或许开过光?
不管怎么说,六子进了金吾卫,能打听到的东西更多了。
杨家自那天之后,暗中派了人在城中好一番搜查,愣是没查出蛛丝马迹,只是稷下周围没有杀手出没了。
陈家外表看起来无事,只要一家四口出现在人前,必是表现得格外和谐,可是陈家没了擅经营的陈夫人,只用陈老爷的俸禄,捉襟见肘。
是以,无人的时候,鸡飞狗跳得不比杨家弱。
丝云绣坊在两个月后开了业,因着还叫丝云绣坊,又有兰阳县主和娴美人推波助澜,一开张便门庭若市,供不应求,单子排到了半年之后。
苏槿时对着单子默了片刻,决定在收养的孤儿里挑一批有天赋的传授针黼技艺。
稷下学堂在一个月前正式开始招生,来的学生不多,不过祝萱是一个,余下的除了他们从昭县带来的人之外,便都是苏槿瑜托人送过来的孤儿们了。
这些孤儿吃用都要从苏家的账上出,不需要交束脩,苏槿时一度为这笔不小的开销愁得薅头。
苏槿言见状,送了一叠银票过来。
苏槿时见他没有要说明来意的意思,也不问,心安理得地收了用,可即便这样,不到半月,也用得一干二净,包括这半个月里秦记的所有收入。
“心善真是个伤钱的品德。”苏槿时嘀嘀咕咕了一阵,在稷下后山开了一片地种植,一片地养殖。
她无比庆幸当时咬牙把稷下一整片地都买了下来,如今才有发挥的余地。
自此,稷下学堂里的学员加了两门课,种植与养殖。其中,专修种植与养殖的人在学成之后,必须要为稷下工作五年。
至于教这两门课的人,当初留在林塘村帮着翁婆婆和苏槿桅种药草的人可以教种植。苏槿笙自动申请来教养殖。
苏槿时诧异了一瞬,便想到当年苏槿言打猎回来之后圈在家中的兔子野鸡,除了她便是苏槿笙会注意着饲养了。
丝云绣坊里第一天的收入就让她在资金上大松了一口气,而她也把教针黼的地方设在稷下学堂。跟她学针黼,学成之后,便将在丝云丝绣坊里工作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