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若是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
褚沂川说的坦然。
但他并非是毫无底气。
余家蒙冤获罪,他也被迫受困冷宫,是皇家对不起他在先。只要他不犯错,但凡皇帝对他有一点不好,朝中百官都要有异议。
褚越和脸色难看。
他要是不管,让褚沂川在御书房门口坐一晚上,明日就会有御史递上折子。可他要是应允——沈玉鸾心里装着信王,他怎么能让二人相见?
他只能目光阴沉地盯着褚沂川看了许久,才咬牙道:“梁全。”
“带信王去储凤宫。”
大太监大气也不敢出,小心应下。
“多谢皇兄。”
……
沈玉鸾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储凤宫里,丽妃慧妃来了也不见,独自生着闷气。
珠儿劝了几回都没用,她坐在书架前,对着满架的话本发呆,一坐就是好几日,往常最喜欢的话本,这会儿却提不起兴趣。
直到外面宫人通报褚沂川来了,她才总算回过神来。
“珠儿,珠儿!”沈玉鸾火急火燎地跳了起来:“快,快!我要梳妆!”
“娘娘,小王爷都到门口了,您还梳妆打扮,那怎么来得及啊?”
“那就让他多等等。”
别说以前,现在就更不能让褚沂川看到她的狼狈模样了。
等她再出现在人前时,便又是从前那番光鲜亮丽的模样。黑眼圈被脂粉遮掩,艳红的口脂提了气色,整个人看起来再好不过。
多日未见,看见她精神正好,褚沂川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迫不及待地问:“我进不了宫的这段日子里,皇嫂过得可好?皇上可有为难皇嫂?”
沈玉鸾本来见到他还高兴,一听这话,唇角顿时撇了下来。
能好就怪了。
自从听皇帝说了那么一番话,她的心情就没好过,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只要一回想起来就恶心。
从前沈玉鸾最爱看那些话本,往往看到那些渣男怨女的故事时,总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指着的是书中人,心里骂的另有其人。可那些故事往往最后总是浪子回头,如今她稍稍回想起,腹中便忍不住翻腾。
她在储凤宫里闭门不出,一是心烦意乱,二也是为了躲皇帝。
只怕自己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些皇后贵妃的话,想起自己上辈子做的蠢事。
上辈子的她听了或许会感激涕零,乖乖做那个贵妃,看那两个情投意合的人恩爱一辈子。如今听来,除了恶心就别无它想。
她万万不想做什么贵妃,她已经在皇宫里待够了,只想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再也见不到这些人最好。不管褚越和的想法如何变化,她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褚沂川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心下一沉:“皇嫂可是遇到了什么委屈?不妨说给我听听。”
“说给你听也没用。”
“我能帮皇嫂。”
沈玉鸾仔细端详他一眼,又叹了一口气:“你又不能带我出宫,也帮不上我。”
“是皇上做了什么?”
“这也被你猜出来了?”
褚沂川说:“整个皇宫之中,能欺负皇嫂的,也就只有皇上。”
沈玉鸾发愁地道:“可他是皇帝,天底下也无人比他还要厉害。”
褚沂川想了想,说:“也并非是这样。”
“什么?”
“皇上还要顾虑江山社稷,事事以大局为重,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玉鸾心说:她还能和什么江山社稷牵扯上吗?
别说她什么也不会,就是困在后宫里,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沈玉鸾叹气:“不提这个。你怎么能到储凤宫来,难道没人拦你?”
说到这个,沈玉鸾又心虚。
她在皇帝面前剖白一番,哪能想到皇帝翻脸这样快,按照她对皇帝的了解,肯定不会给她再见到褚沂川的机会。她这几日心烦意乱,未尝没有这个缘故。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办法,褚沂川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褚沂川看遍周围的宫人,才道:“拦了。没拦住。”
沈玉鸾整颗心提了起来:“你与皇上吵架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