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省去许多惊险的事,至于盘临镇发生的其他事情,由着沈小娘子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家里人。
沈母想起女儿给病人施针,有时也会力竭昏倒,每次都要睡上许久才能醒来。
她也终于放心了些,又担心镇上其他人,“那些伤患……”
“伯母不必担忧。”裴叙北温和说,“因着沈小娘子的帮忙,虽然有伤患,并无人员伤忙。”
沈母终于松了口气,又连连跟裴叙北道谢。
她见裴叙北一身铠甲,面容俊美无双,一时心里也是忐忑,不知是何人。
裴叙北不在逗留,他看了眼床榻上还在昏睡的沈小娘子,才跟沈母告辞离开。
沈母把人送出去,又见他上了马车。
车夫也跳上马车,赶着马车离开。
裴叙北回到盘临镇,灵鹤门的余孽全都被压回关押,宿凌也已经过去,伤患也都不见了,应该是被送回各自家中。
他过去衙门,宿凌还在大牢里面审问灵鹤门余孽,大牢全是血腥味,那些人被打的皮开肉绽都不肯透露灵鹤门此行来盘临镇的目的,也不肯告知灵鹤门门主的下落。
宿凌从大牢出来,满脸戾气,见到裴叙北,他脸上的戾气才消散下去,无奈道:“这些人牙根子紧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我亲自来审。”裴叙北说着又问,“伤患可都安置妥当了。”
宿凌正色道:“殿下放心,这场暴乱伤了十八个盘临镇的百姓,除了一个伤势过重,但经过沈小娘子救治,那人伤势已经控制住,我也派人把所有伤患都送回家中,还告知他们后续药费也是衙门出,让他们不必担忧。”
伤势最重的那个男人在经过他帮忙把伤口缝合,取下银针后也醒了过来。
直到醒来,男人都未将手中的糖葫芦丢掉,还是紧紧的攥着。
后来他问男人,“你可认识水云村的沈家小娘子?”
男人白着脸点头又摇头,后来艰辛的告诉宿凌缘由。
镇上很多人都听过沈小娘子的名讳,因为沈小娘子配的香药膏对治疗冻疮有奇效,他们这种边寒之地,十个人里面起码有七八个都生的有冻疮,他妻子也生的有冻疮,还有其他疾病,可他连给妻子买香药膏的银钱都没。
他每个月赚的几百文钱,全都耗在妻子的病上。
他的妻子是肺痨病,绝症,根本没法彻底治好,每个月就那样的耗着。
而且妻子已经很消瘦,只怕也熬不住几个月了。
男人也只听过沈小娘子的名讳,并没有见过她。
也不知沈小娘子在治疗其他病症方面也是很厉害的。
宿凌这才知道,男人跟沈小娘子并不认识。
那沈小娘子是如何知道男人妻子有病痛缠身的?
宿凌只得告诉男人,“你胸口这一刀伤极重,换做是我,我都没法保你的命,但沈小娘子保住了你的命,这是药方和药膳方子,你必须按照上面来吃药吃药膳,至于你妻子的病,也可去寻沈小娘子,她说能让你妻子痊愈。”
男人当时就激动起来。
后来宿凌让人把他送回去了。
裴叙北听完宿凌说的这些,并不觉诧异。
一个边寒小村的姑娘不仅有身出神入化的医术,还有内力,剑术也是了得,就算再有其他本事他也见怪不怪了。
他进到大牢内开始审问灵鹤门余孽。
一整夜过去,裴叙北出牢房时,身上甚至半点血迹都未沾染上,但宿凌清楚,灵鹤门的余孽应该已经招了。
没有殿下审问不出的犯人。
灵鹤门来此地的确是为小皇帝,但关于灵鹤门的门主,连这些人都不清楚。
他们根本不是灵鹤门的重心人员,只是些喽啰,自然不知灵鹤门的门主在何处,甚至连灵鹤门的门主长何样都不知。
虽没审问出灵鹤门门主的具体情况,但大概知道灵鹤门的一些重心人员的活动地点。
裴叙北打算派人去探一探。
关在盘临镇这些余孽,裴叙北也未留他们活口。
一来其中有些人见过沈小娘子的容貌,怕日后寻仇。
二来这些都是心狠手辣之人,手上都是有人命的,杀了也不无辜。
处理完这些灵鹤门余孽,裴叙北带着士兵回了嘉宁关。
临走前,宿凌还惦记着沈小娘子配的止血散,之前的止血散还剩了些,他一丁点都没给老郎中留,全都倒在药瓶里带走了。
………………
沈糯这次睡了整整三天三夜,连着初二打算去师父家中拜年都搁浅下来。
整整三日,她未曾醒过,沈父和沈母都给吓坏了。
沈母哭的不行,喊了沈大伯来给沈糯把脉,可脉象平稳,并没有其他的什么症状。
沈大伯也已经知晓盘临镇那日发生的事情,知晓阿糯遇上暴乱,心中很是自责,一直同沈家父母道歉,说他不该把阿糯一人留在镇上的。
沈父沈母却知不该怪沈大伯,阿糯现在主意大,自己都敢一个人去其他城镇买药,那天肯定也是阿糯自己的主意。
好在年初四,沈糯终于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