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做得有点狠以至于我睡到中午。
半睡半醒之中,我总是回想到过去。
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顾年,我才明白什么叫“小鹿乱撞”的感觉,看着他,周围只剩下风过的声音。
数学课是一位姓林的男教师教任的,林老师说:“隔壁班的顾年这次数学考了145。那5分扣在第一道选择题。”
我看着手里128的卷,要追上他真难。
自习课去办公室拿答案,林老师正在批评顾年:“你到底在想什么?第一题就错!”
“没想什么。”
夕阳正好撒在他身上,地上的影子与黄昏相互暧昧。挺拔的身姿显得他干净清爽,他站在林老师面前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懊悔的感觉。
我鬼使神差地躲在门后,听他们说话。
“你别以为这5分没什么,高考多个5分就能比别人多个选择的机会。”
“恩。”顾年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是谈恋爱了吧?”
“…没有。”
“是有喜欢的女孩子?”
“……恩。”
我在门后屏息凝神,最终听到他承认,心里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冰寒彻骨。
“虽然我不反对早恋,但也不要影响到学习。”
“……”
“哎,回去吧。下次第一题再错我饶不了你。”
我连忙躲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越觉得悲伤。
他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所以我不敢靠近他。他说,他有喜欢的女生,所以我鼓不起勇气跟他说话。
原以为我的这段单恋能就此结束,可是那棵“喜欢他”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
高二文理分科。
当我跟轼信说我要选理科不去美国的时候,轼信第一次对我发了火。
“当初你不是跟我约好一起考入美国的科蒂斯学院吗!”
“对不起……”我内疚地看着他,一向温和的少年现在却是怒气冲冲。
“…你选理科…是因为他,是吗?”
“…是。”
轼信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高二那年,为了顾年,我放弃了艺术选择理科,即使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我也心甘情愿。只是我对不起轼信,对不起栽培了我十年钢琴的高叔叔。
生日那天,恰巧轮我一人值日。
倒完垃圾回来,我的课桌上放了一束玫瑰和一个钢琴模型的八音盒。
轼信从后门走进来,“生日快乐。”他笑着,露出虎牙。
我哭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虽然很生气,但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啊,不是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别哭了。”
我指着那一束玫瑰,“你怎么会送我这个,你知道我不喜欢玫瑰的。”
“……可能是别人送错了,我帮你解决。”
“恩。”我一边抹去眼泪一边把大白兔奶糖塞进嘴里。
“喜欢我送的八音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