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琛都能想象到,她要是有本事考公成功,未来说她两句就被盖帽“侮辱公职人员”,上升的层面瞬间不一样。
楚千黎作为被国家认可的人才,最近在家分外嚣张,趁着还没飞往外地,频频要削兄长锐气。
贺时琛以前有理由训她,现在只能忍气吞声,谁让她确实做正事。
不过他的忍耐力明显有限,没过多久就被她烦得头大,怒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搞祖国建设?我能不能直接把你打包寄给国家!?”
他感觉小家是容不下她了,也就祖国母亲还有耐心接受她。
谈家,家人们得知谈暮星的决定,皆感到分外诧异,却还是帮他签字。
谈暮星跟父母说好特殊人才项目的事,又专程乘车回大院收拾东西,准备过段时间去外地的行李。
院子内,两位老人站在一起闲谈,正是谈暮星的爷爷奶奶。谈岐裕逗着笼子里的鸟,尹茵则在檐下乘凉,悠闲地扇扇子。
谈岐裕面露无奈:“我跟宗教协会的人打听了,说这项目当地条件艰苦,而且那边家家户户都有宗教信仰,星星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何必跑这一遭?”
尹茵:“想去就去吧,他爸妈都没拦,你干着急什么?”
“嚯,你好意思说我干着急,也不知道谁天天派车跟家里小孩儿!”谈岐裕好笑道,“你以前天天说星星没主意、怕他吃亏,现在又不提啦?”
尹茵作势要用扇子打谈岐裕,惊得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谈岐裕忙道:“别激动,惊到鸟!”
“那星星以前就是没主意,我当然会怕他吃亏啊,你看家里几个小孩出去,每回问他想吃什么,他有想法也不说,最后还是顺着哥哥姐姐……”尹茵叹气道,“别人来家要他玩具,他居然就真的给了,后来给他买了新的,可我知道他惦记的还是旧的。”
“但他当时就不说,也不拒绝人家,你能怎么办!?”
谈暮星一直是软糯的老好人性格,以至于他跟王峥起冲突被请家长,反倒让家人们拍手称快、大呼赞赏。
家里人原以为他不会再有变化,没准就是读一所还可以的学校,毕业后做一些感兴趣的工作,甚至不工作都行,就这么混完日子,但他现在却第一回 主动提出要去做什么。
尹茵:“我现在算看出来,好说话的人不代表没主意,那都是没被逼到份上,不愿意跟人一般见识,真要被欺负得狠了,兔子急了都要咬人。”
“他第一次说要做什么,甚至不在乎家里反对,代表他认为事态很严重,那你们再怎么劝也没用了。”尹茵望向谈暮星窗口,平静道,“越是平时好说话的人,到这种时候就正相反,绝对不会改变主意。”
屋内,谈暮星望着相框里的愚人牌,他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还是将其从相框中取出,妥善地放进塑料文件夹,打算跟行李一并带走。
他不知道如何能够帮到她,那起码这两三年不离开她。
小樱是为收集库洛牌踏上冒险,知世陪伴小樱却不需要理由。
项目前的筹备很快结束,楚千黎和谈暮星拿着合约找学校打报告,自然而然被顺利放行,还带走一批学习资料。他们需要往返外地多回,在京时可以回校读书,项目时只能自己用功。好在高三不教新知识,基本都是要刷题复习。
潘义成牵头团队建立,宗教协会的人按派系或道观出发,只有楚千黎和谈暮星是跟着潘教授走。
这样的行动路线也有好处,三人可以随意一点,高中生们偶尔跟教授开玩笑没事。他们相处也不像上下级,倒像是老师带着做项目。
机场内,三人在柜台前托运行李办手续,却莫名其妙被询问是否升舱。
谈暮星不确定地指指自己,茫然道:“是问我吗?”
工作人员笑眯眯地点头,说是特别的会员服务。
潘义成大为诧异:“你怎么会有里程数?”
谈暮星坐私人飞机,哪来的会员服务,听起来就离谱。
楚千黎不可思议地喃喃:“原来人只要有钱,世界就如此友善。”
谈暮星面色微赧,支吾道:“……要升吗?说可以三人?”
“别别别,不要给我找事,最近查得特严!”潘义成忙道,“我刚下飞机被人抓了,事情就会比较尴尬。”
楚千黎:“免费升也不行吗?自己出钱不行吗?”
潘义成:“不行不行,这要被人发现,到时候说不清楚,要是私人旅程还行,公务自己掏钱也被戳脊梁骨……”
楚千黎和谈暮星没想到潘教授如此谨小慎微,一度佩服对方严格的自我管理能力,最后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坐公务舱。
潘义成还怕两个小孩有意见,好在他们都没有抱怨。楚千黎嘴上皮却在村里住过,把她放哪里都能活,谈暮星本来就比较低调,对于各类安排从没抗议过。
登机结束,三人落座。
潘义成不愧是大学教授,高度赞扬同行的二人:“不错,小同学们的思想觉悟都很高啊!”
“为人民服务。”
飞机起飞后,潘义成开始在航行中阅览资料,还给两人讲解起当地情况,为他们梳理接下来的工作流程,和蔼道:“我们今天过去没什么事,就是赶上当地的接风仪式,过两天可能要乘车去山里,那边没办法直飞过去,路上的车程就比较长……”
楚千黎:“就我们过去吗?”
“不不不,当地已经有一些人员啦,然后明后天还有宗教协会的人,我们跟着大部队一起过去。”潘义成道,“你俩就跟着我吧,这样简单一点,还能有个照应!”
这支团队要在多地工作,相隔距离也会比较远。潘义成考虑到两人年纪不大,还是待在自己身边合适,不用跟过多外人打交道。
谈暮星望着铺开的资料,好奇道:“潘教授,当地是信教的?”
潘义成面露迟疑:“唉,这要说信教也不准确,当地是萨满文化,咱们国家有些学者认为萨满是原始宗教,但也有外国学者认为它不算宗教,没有教义也不是人为创建,跟佛教、基督教等不一样……”
“他们是自然崇拜,认为万物有灵,反正全球范围都有影响,也有人认为只是一种巫术。”潘义成笑道,“十九世纪时,有些萨满教徒害怕被别的宗教迫害,还坚持声称自己是个人行为,不能算宗教行为。”
楚千黎啧啧道:“看看这些人,信教和不信教的掐,信教和信教的还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