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以来,她过的很痛苦,秦州也未必轻松。
如果有一天,女儿回来看见他们夫妻两个因为她缘故,分开十几年之久,大概也不会高兴。
如果,一直到他们死的那天,都没有找到女儿,那她也希望,她的丈夫能身体健康,安享晚年。
“好,令仪你等着我。”秦州手里拎着东西,和蒋令仪挥手作别,“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我一定会回来。”
蒋令仪目送他离开,听见这话不住的点头。
蒋老太太从里屋出来,扶住女儿的肩膀,“令仪,你终于想通了,妈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女儿执拗,她劝也劝不听,越是说女婿的好话她越是逆反心理,现在好了,女婿上门呆了一早上,竟然就想通了。她还以为自己等不到女儿想通的一天,也等不到外孙女找回来的一天。
眼下事情完成了一半,她心里也跟着松快了不少。
蒋令仪没说话,只是好母亲依偎在一起,目送几人离开。
程白芨背着东西,一路上连走带蹦,竟然是难得的活泼,“老师,太好了!师娘这么做,是不是原谅你啦?”
秦州点点头,何尝没有苦尽甘来之感。
令仪虽然没有明说,但看这意思也是有所松动吧。
顾念看了眼得意忘形的师徒俩,无奈扶额,“老师,你忘了师娘以为你得了心脏病。”
秦州一下卡了壳,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要不是顾念提醒,他都差点忘了曾经跟老婆撒下的弥天大谎了。
要知道他身体好的很,虽然看着瘦,其实比程白芨这小身板都要好上不少。
顾念幽幽的看了秦州一眼,“老师,师娘应该不会喜欢别人撒谎吧?”
秦州打了个哆嗦,“......跟她撒谎的人,好像后面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哦,那你自求多福。”顾念同情的拍拍老师的肩膀。
秦州刚好点的心情,又回落了一些。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顾念师徒三人下了火车,正要愁怎么回靠山村,就见一辆吉普车停在火车站附近。
里头陈越摇下车窗,对着师徒三人挥手。
程白芨惊喜的瞪大眼睛,“老师、师姐,是越哥!”
他一路小跑过去,扒着车窗问,“越哥,好巧你怎么来了?”
顾念好几天不见陈越,觉得他气质更冷硬了些,不苟言笑起来,饶是她也轻易不敢靠近,可等陈越冲着她露出一个笑脸来,她又觉得人还是那个人,分别的这几天根本什么都没变。
程白芨可不是这么感觉的。
他都扒着窗户说了半天的话,除了刚叫“越哥”的时候,陈越应了一声,随后一个眼风都没留给他,对着师姐还有笑脸,对着他整个人硬邦邦的。
顾念:“老师走吧,陈大哥应该正好路过,能顺利载我们一程。”
秦州点点头,眼睛却微微眯起来。
他们是临时决定回来的时间的,这个人能恰巧出现在这里,要么是真的碰巧,要么就是每隔几天就会过来看一看。
看这人对顾念的态度,他觉得多半是后者。
上车的时候,陈越打开的副驾驶的位置,刚递了个眼神给顾念,让她坐在前面。
哪知道车门一开,上来的竟然是秦州。
顾念笑笑,“陈大哥我坐后面就行了,我的东西多,前面可能挤不下。”
秦州睨了眼臭小子,不咸不淡道,“前面视野好,小丫头坐得,我这个当老师的坐不得?”
“呵,怎么会。”陈越应了一声,却沉了脸。
秦州别开目光,玻璃窗户映出他冷淡的脸。
臭小子,跟他斗还嫩着呢,他徒弟这么小,臭小子就敢打她的主意,估计是皮痒了。
车里的气氛怪怪的,秦州没说话的意思;陈越因为顾念没坐在他身边,也不大高兴;顾念觉得累了,正在阖眼休息;程白芨是有一肚子话想说,但敏感的觉得这时候还是闭嘴比较好。
几人把秦州送到他的住所,竟然一路都没说话。
秦州拿了东西率先下车,临走还交代顾念,“离村里也没几步路了,你就坐着别动吧。”见顾念乖乖点头,才觉得心气顺了一点,“我说要回海市的事,你们俩都上点心,但先别对外说,我自有安排。”
顾念和程白芨连连点头。
秦州刚把车门关上,陈越一脚油门开出去好远,给秦州吃了好几口尾气。
秦州给呛的直咳嗽,要不是修养还在,一准对着车破口大骂。
顾念差点没坐稳,好在顺手拽了拉手一把,倒是没摔倒。
程白芨就惨了,一下磕了脑门,他揉着额角嘴里“嘶”个不停,“越哥,你有什么气别对着车发,对着我发。”
陈越抽抽嘴角,“我能有什么气,刚刚就是不小心。”
他从后视镜里和顾念的眼神对上,脸上表情柔和下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