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丫头,忘了谁最疼你?”简祯的鸵鸟心态被打破,恼羞成怒。
侍婢凉夏装傻,朝主子讨好的笑,她也是希望主子跟侯爷和好。
简祯无法,只好在凉夏的眼皮子底下,取了匹石青缎子,到明快的东侧间去缝制。
花样子是精于女红的捻春提供的,她为主子劈了线,上了绷,及其周到。
简祯束了宽袖,信心满满的坐下。
一个时辰之后,简祯:······
脑子:我会了!
手:不,你不会。
捻春手上振翅欲飞的蝴蝶,在她手里逆向发育,简直像一条软趴趴的毛毛虫。
没脸见人系列。
几个丫头忍着笑,上来替主子拆了黑历史,从针法到配色,给她来了个速成补习。
主仆几人埋头了几日,终于出了成品。
那三件狐狸毛滚边的斗篷尤其好看,简祯突发奇想罩了层梅花娇纱,粉嫩可爱之余又多了丝飘逸。
小黄鸭书袋与秋香色的昭君套也是颇为精致,至于卫枢的石青香囊,简祯缝的中规中矩,专心致志地想透露出与他相敬如宾的意思来。
老夫人徐氏很是满意,高高兴兴地收下了昭君套,又当即遣人把香囊给卫枢送进了兵部军械处。
简祯:······
卫枢不同于平宁侯府的前几代嗣主,是朝中罕有的实干派,一年时不时便住在兵部衙门,亲自对军中器械把关。这样兢兢业业的实干家,想必也不会在意一个普普通通的香囊?
简祯安慰自己,原身的恶劣事迹,哪有那么容易去洗白?
可卫枢还真挺喜欢。
送香囊的侍从候在一旁,看着侯爷开了匣子,表情由疑惑转到愉悦,甚至还勾唇笑了一下?
“真是夫人亲手所做?”
“是的,夫人给老夫人,大少爷,连并三位小姐都做了东西,这香囊是特意给爷做的。”侍从答得恭敬,牢记老夫人的叮嘱,不失时机地夸了夫人一把。
卫枢把玩着元宝状的香囊,又问:“家里头可好?”
“夫人亲送灵柩,安葬了林姨娘,林家的兄嫂也没在上门来闹。前些日子又整顿了门房,排查了账册,是打定主意要把林姨娘的事,查的清楚明白的。”
侍从也是觉得夫人最近大有不同。
“噢?”
卫枢将信将疑,一根白绫,把她的脑子吊明白了不成?
忽然想起那日,在浴房昏暗的灯火之下,安然睡去的脸,他心念微微一动,摩挲着荷包上精细的刻丝,打发了侍从回去:“回去谢过夫人,我过两日回府一趟。”
侍从应了是,轻快地退下,余光瞥见侯爷极珍视的取了香囊,挂在了腰间。
他喜滋滋的回去禀告了老夫人,谁能想到,老夫人派给他的红娘活计,竟如此顺利呢?
徐氏大方地给了赏,顿觉往日里行事不成样子的儿媳也是值得一教,她也不必再日日心烦府里的鸡飞狗跳了。
老太太满意地起身,虔诚地给菩萨上了柱香。
*
得意院里,还不知便宜丈夫要回来的简祯叫来了四个小团子,献宝似的拿出礼物。
忱哥儿被她捂了眼睛,悄悄地套上了小黄鸭书袋。小萝卜丁睁眼一看,忍不住小老头似的皱眉:“母亲,这不是读书人的装扮。”
简祯揉了他柔软的发顶:“好忱哥儿,背给母亲看嘛,先生来了,母亲再给你缝一个松柏长青。”
谁让她最爱看小教导主任似的儿子流露出的反差萌,简祯颇为恶趣味地心道。
卫忱低着头抠了抠手指,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小脑袋。
简祯高兴地在儿子的小嫩脸上“啵唧”亲了一口:“忱哥儿最乖了,忱哥儿是母亲的心肝宝贝儿甜蜜饯。”
小男孩的脸悄悄地红了,母亲从前很少陪着他,也没给他做过什么东西,更不用说这样亲他。
他抱着自个儿的小黄鸭书包,小心脏突突地跳,小手轻轻摸了摸书袋,觉得这只傻笑的鸭子还不错?
宁姐儿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腿撒娇:“娘亲,宁儿的小蝴蝶斗篷呢?”
简祯捏了捏她的小鼻头,把三个女儿依次拉来身边,抖开白毛毛斗篷,从大到小依次给她们系好,还特地挽上了蝴蝶结。
卫宁兴奋的转了一圈,扑上来蹭她的脸,说话都甜丝丝的:“谢谢娘亲。”
简祯拍了拍怀里的小身子,拉了另两个小姑娘,笑吟吟地问:“快看看,母亲做的可还合适?”
最是怕羞的宜姐儿摸着毛绒绒的小斗篷,也是红着脸点了点头声音细细的:“多谢母亲。”
只独一个卫宛,深觉自己是午觉睡过了,偷偷捏了一把自己的小胳膊,隐隐的疼让人更加迷惑。
她偷眼打量着嫡母,眼确是那双眼,脸又是那张脸,只是,总让人感觉,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