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要是闯进来,谁也挡不住他。
国师一听是老丈人来了,自然也是不敢造次,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要站在老丈人这边,故此,国师不置一言,清了清嗓门,对太后作揖,“臣先告退。”
国师很有身为女婿的觉悟,走出了帝王卧房,直奔前院。
温长佐十三岁从军,是个正统武将,几乎是战无不胜,曾经笑傲九州的大楚,也因温长佐而偃旗息鼓数年。
他此生钟爱一人,那就是他的发妻。温舒瑶与发妻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小到大备受他宠爱,也因此骄纵了一些。
温长佐带援兵前来,名义上是助新帝一臂之力,实则都是为了女儿。
可竟听说女儿跳崖了,温长佐恨不能用鞭子抽打新帝,让他一命换一命。
“放开老子!老子要找皇上算账!”
国师大步走来,隔着两丈之远就开始作揖:“小婿拜见岳丈。岳丈稍安勿躁,小姨子眼下只是下落不明,小婿敢笃定,小姨子尚未出现生命危险。”
国师一头白发实在惹眼,温长佐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抢了自己的大女儿。
温长佐长袖一挥,推开了拉着他的冷川与曹慎之,冷哼一声:“哼!是你!我瑶儿当真无事?”
国师一脸赔笑:“回岳丈,正是小婿。小姨子也定然会无事。”
温长佐疼爱女儿是一回事,当初被温舒瑶折磨到了头秃也事实。
他决然不会相信,那丫头会轻易出事。
温舒情大步走来:“爹爹!”
温长佐一看是大女儿,瞬间卸下一身的刺,眼眸说红就红了,“我的大丫头!”
父女两人几年未见,温长佐见女儿身形纤细,与几年前没甚区别,他这几年当然也没收到任何有关外孙子的家书,不由得瞪了国师一眼。
国师:“……”
温长佐再度看向女儿,“大丫头,你怎的还没怀上孩子?”
温舒情:“……”
众人:“……”
冠军侯这思路跳跃真大。
难怪不应该先关心一下皇上安危?亦或是询问温美人的下落?
温玉和温浪兄弟两人大步走来,兄弟倆直接跪下,“父亲,儿子有罪!未能护好小妹!”
温长佐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滚开!”
温玉:“……”遂起身,退开数步,以免惹了父亲不悦。
温浪也老老实实“滚”远了一些。
温家女尊男卑,这早就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当初侯夫人还在世时,温长佐总是殷勤守在身侧。
庄九明愣了愣,她壮胆走上前,作揖行礼:“晚辈庄九明,拜见侯爷。”
温长佐一看是庄家的独苗儿,且还文质彬彬,有礼有节,相较之自家儿子,还真是越看越顺眼,他应了一声:“嗯,你小子也长高了。”
温长佐抬手,一掌拍在了庄九明肩膀上,见庄九明险些跌倒,他评价道:“你小子看着不错,就是太弱了,不够结实。”
庄九明:“……”
温玉对她使了眼色,让她退开稍许,以免再挨父亲一掌。
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皇上醒了!”
众人的视线纷纷望了过去,刹那间,场面出现了一刻诡谲的安静。
众人只见帝王身上着一身雪色中衣,他头发披散开来,一直及/腰。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彻底白了头,长发如雪,衬得面容清冷无温,不似凡人。
国师眸光一怔,心情莫名的好。
他再也不是大晋唯一一个白头男子了。
楚湛走上前,抱拳作揖,“侯爷。”
温长佐本想找楚湛算账,但见此景,却是愣住了。
楚湛昏迷之前数日不曾歇息,亦或是用饭。
昏迷三日醒来,身形清瘦,唇色苍白,清隽的面容轮廓更加立挺萧索。
楚湛嗓音低低哑哑,“是朕之过,侯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朕绝不还手,亦不会降罪。”
温长佐:“……”新帝眼下如此衰弱,若是被自己一不小心一掌劈死,温家岂不是要犯谋逆大罪?!
温长佐又重重哼了一声,不愿意多看新帝一眼,只说,“臣无其他诉求,但请皇上继续寻找我二丫头的下落!”
楚湛很顺从的应下,“那是自然。”
*
楚湛去见了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