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情绪不对劲,是因着西南王也同样未经召见,就擅自入京一事吧?爹爹早就说过,撤藩才是长久之计,可惜先帝不听忠言。
以我看,这正好是对藩王发难的时机。师父说过,这世间的所有事情,皆有正反两面,只要手段得当,弊也能转变为利。
看来,皇上这阵子有的忙了。
龙体还能支撑得住么?
楚湛如今窥探温舒瑶的心思,已能做到心平气和。
他的龙体当然撑得住!
他和她,这余生漫漫,还有太多事不曾尝试。
上了榻,楚湛长臂一挥,银钩晃动,轻纱幔帐落地,隔绝了内殿烛火。
幔帐内无疑是喷香的,在帝王寝宫住得久了,让温舒瑶开始误以为,她也可以变成一个精致喷香的女子。
温舒瑶睡在里侧,偌大的龙榻足可以容纳四五个成年男女,这个时节根本无需盖被褥,温舒瑶转过身去,滚了两圈,滚到了床榻最里侧。
楚湛:“……再滚回来。”
温舒瑶本想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帝王身子不适,她自是不能与他胡来。
可帝王下令了,她只能原路滚了几圈,又滚到了楚湛身边。
楚湛垂眸看她。
温舒瑶眨眨眼,一脸纯真无邪,“皇上是有烦心事么?后宫不能干政,不然嫔妾也想替皇上分忧。”
最稳固的关系就是三足鼎立,除却北疆与西南王之外,另外两名藩王的实力也不可小觑,皇上不如先行离间计,除去一位藩王,接下来三位就会好拿捏多了。
皇上疑心甚重,不然我温家大可以助皇上一臂之力。
实在不行,亦可以联姻,皇上大可将几大藩王家中的女子,纳入后宫,这法子更为省事,至少可以暂时解燃眉之急。
两人对视,楚湛眸光乍寒,一股恼怒涌上心头。
她要他纳新人入宫?!
她岂能如此?!
自己的男人,她难道不应该看紧了?!
楚湛除了恼怒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心中仿佛藏着一桩心事,这心事化作了蝶蛹,迫切想要破茧而出。
温舒瑶愣了愣:“皇上怎么不说话?”
最终,楚湛唇角扬了扬,将一切情绪掩埋,他抬手弹了一下温舒瑶光洁的额头,似是惩戒,“你这个坏东西,朕迟早……”
迟早死在你手里。
这几个字又被楚湛咽了下去。
他突然想到了国师的告诫。
桃花劫……
他始终是不信的。
他看着身侧的清媚女子,修长好看的手指卷起了她的墨发,一圈又一圈的绕在指尖,答非所问:“瑶儿,若是哪日你要离开朕,朕就杀了你,你觉得可好?”
温舒瑶:“……”
帝王的反转太大,温舒瑶完全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这般说话。
楚湛的伤在背后,他侧着身子睡,长臂一伸,勾着温舒瑶的细/腰,把她往上拉了拉,两人正好面对面平视,他又威胁:“你要是背叛朕,或是心里有其他野男人,朕不仅会杀了你,还会灭了温家。”
“你可听清楚了?朕金口玉言。”
温舒瑶不敢动了。
她看得出来,楚湛不是再跟她开玩笑,她立刻往他怀里钻,抱住了他的脖颈,小脸在他的脖颈间蹭了蹭,“皇上,嫔妾不会离开您,心里也没有其他野男人,嫔妾眼里心里全是皇上。”
师父、爹爹、姐夫!皇上他疯了!我好怕呀,嘤嘤嘤……
楚湛:“……”为何要把楚凌风也带上?
小东西就会骗人,她若能骗他一辈子,他也可以接受。
*
接下来七日,楚湛照常上朝,后宫嫔妃也持续不断送来参汤。
淑妃虽派人送参汤,人却没有露脸。
后宫看似无比安静,一片祥和。
只有温舒瑶当起了宫女和暖床丫头的担子,整日兢兢业业侍/奉帝王,是后宫最忙碌辛劳的女子。
因着西南王要入京,比武之事一直往后拖延。
直到这一天,西南王携爱女入宫面圣,陆南风也一并被召见入宫。
楚湛的身子骨健硕,恢复的速度也快,从外表已看不出前不久才受过几次重伤。
宫中设宴,后宫嫔妃皆出席,另有朝中权臣入宫赴宴,国师今日也罕见露脸了,那一头白发着实惹眼,引来无数道视线频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