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唐棠眨了眨眼,咬着唇瓣,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希望老妈能饶她一次。
“好了,坐下来说吧,既然来都来了,就说清楚吧。”这样的场面,还是唐父开口定下决断。
客厅里坐着唐父唐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两个小侄子不在,唐棠和叶成帷扶着唐母坐下,霍城没有起来,霍执也坚持跪着。
唐父看了霍城一眼,也是叹了口气,“起来吧,也都这个岁数了,跪着做什么。”
一转眼都过去快三十年了,要不是今天突然被人曝出唐棠和霍执的亲近,唐家还不知道原来唐棠已经知道霍家和唐家的关系了。
“谢谢。”霍执连忙起身,扶着霍城起来,两人坐到了二老的对面沙发上。
“没什么好说的,事情过去再久,我也不会原谅你,你最好马上离开我家。”唐母显然并没有平复心情,看见霍城,她就想起当初亲眼看着唐枝一点点咽气的绝望。
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又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哪怕后面生了两个儿子,她最喜欢的还是这个女儿,乖巧听话又懂事,长的又漂亮,成绩一直都很好,是唐母的骄傲。
可是她那么骄傲的孩子,才读大学就被霍城连累的未婚先孕,未婚先孕就算了,霍城还无法护她周全,让唐枝受尽了委屈,最终让唐枝难产大出血,在最好的年纪就去世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痛,是唐母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她这辈子也无法原谅霍城。
“妈,霍执还是您的外孙呢,您这样他会难过的。”唐棠有点不忍看见霍执面上的难受,霍执连外婆都不敢喊。
唐母红着眼看了唐棠一眼,“唐棠,你和小成上楼去。”
看唐棠一口一个喊她妈,猜想唐棠应该还不知道她的身世,不知道也好啊,本来她就打算把这个秘密藏一辈子。
“啊?为什么啊,我也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啊。”唐棠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她不能听啊,这件事还是她引起的呢。
“你知道做什么,快上去。”唐母很严肃。
唐棠看了叶成帷一眼,有些郁闷,为什么她不能知道啊。
霍执则看了一眼霍城,霍执嘴唇蠕动,却忍住了,他明白唐母的意思,让唐棠上去,就意味着今天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唐棠,他也就不能认回唐棠。
霍执也明白,所以他小幅度的拉扯了一下霍城的衣袖,都已经来这里了,如果不认回妹妹还有什么意思。
“那我们先上去,让爸妈聊。”叶成帷握住唐棠的手,唐母现在这么激动,要是不顺从唐母的心意,怕是会更让她难受。
唐棠扁了扁嘴,没办法只能站起来。
霍城盯着唐棠,他在犹豫,也在挣扎,如果这次没有认回唐棠,下次还会有更好的机会吗?
就在唐棠迈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霍城突然站了起来,“唐棠,你别走。”
唐棠回头,有些诧异。
这时唐母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霍城说,“霍城,你别得寸进尺,你想清楚你在干什么。”
她瞒了二十多年,为唐棠打造了一个幸福的环境,她不允许霍城打破。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违背了您的心意,可是我不能不认回我的女儿。”霍城对着唐母鞠了一躬,眼神异常坚定。
这是他和唐枝的女儿,他已经错过了女儿二十七年,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活二十七年,他必须要认回唐棠。
“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我的女儿呢?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唐母嗓音已经嘶哑,却依旧命令道:“唐棠,上楼去!”
唐棠从未见过这样的唐母,身上笼罩着巨大的哀伤,身上都在颤,却又坚持的站着,像是在护卫着什么。
“妈,妈你别着急,气坏了不值得。”唐泽宇连忙扶着唐母,冷眼看着霍城,“霍城,你要是真为了她好,你就不该来。”
唐家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唐棠生活的多好,霍城怎么还有脸来,霍城这么确定,说不定今天这一出就是霍城策划的。
唐枝去世的时候唐泽宇还在读高中,一夜之间,他就成为了唐家的老大,成为了爸妈的顶梁柱,一手搀扶一个,还有一个更小的弟弟和嗷嗷待哺的唐棠,那些年的痛苦,霍城又怎么能理解。
唐棠咬着唇瓣看向叶成帷,她现在脑子里有点乱,她听不懂霍城是什么意思,什么女儿,这里除了她一个女孩,就没别人了。
“唐棠,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连你也要气我?”唐母遥遥的望着唐棠,眼神里有失望。
“我没有。”唐棠低下头,不再看他们,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可是脚下却有千斤重。
叶成帷攥紧了双拳,已经猜到了,难怪他会觉得霍执和唐棠眉宇间有些相似,竟然是这样……
就在唐棠即将离开众人视线的时候,霍城不管不顾的开口,“唐棠,你是我和唐枝的女儿,我是你爸爸。”
唐棠的心颤了颤,最后一个台阶她都没有力气踩上去,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
她听到了,好像又没有听到,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霍城在说什么,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糖糖。”叶成帷伸手扶住她。
“霍城,你是不是想要毁掉唐家,你已经毁了我一个女儿,为什么还要来害我的女儿,唐棠是我的女儿,你给我滚出去!”唐母忽然挣脱开唐泽宇的手冲了过去拽着霍城的衣服把他往外推,一边推一边咒骂。
唐母在唐棠眼里一直都是个好性子的慈母,这是第一次唐母向是发了疯一样的对霍城,那眼神里的恨意,就像是想马上杀了霍城。
霍城任由她推搡,还伸手护住唐母,霍执站了起来,也不敢做什么。
还是唐泽宇过去拉开了唐母,看她面色涨红,生怕她一口气喘不上来,一直顺着她的后背,“妈,缓口气,别急。”
唐父走了过去,握住唐母的手,“算了,这不是让孩子们看笑话吗?”
唐父颓丧着脸,面色也十分沉重,谁都不愿意去触碰这个话题,可是纸包不住火,秘密终究是会大白于天下的。
“你先坐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瞒也是瞒不住的。”
“我不,如果他不来,我们一家多好,他为什么要来?”唐母已经失去理智了,二十多年前,唐母就想拿把刀杀了霍城,她忍了二十多年,是霍城非得闯入唐家平静的生活里。
“唐老夫人,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引起的,是我想认回妹妹,您别生气。”霍执站了出来,他看得出来,唐母对他还是有些不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