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身体一直坐在那里,大手包裹着垂下来的针管,在她说‘谢谢你救了我’的时候,身体微颤了一下,随即眼里的暗沉愈加的浓了。
两人一时间都不说话,气氛异常安静,还是他先有了动作,将她手腕上的针管拔了下来,抹了还轻轻揉了揉。
“我没事了吧?”她抬头瞥了他一眼,本来想抽回自己的手的,可浑身没有力气。
“现在是没事了,医生给你检查过了,你之前大脑受了刺激,而且还着了凉,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手臂上的伤还好不算深,等着接痂了就好了。”大手慢慢的合拢手指包住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紧绷。
归晚听着他说着,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见她一直不出声,他握着她的手,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整个人抱紧了自己的怀中,动作虽是小心翼翼却有着坚决,也刻意避开她缠着纱布的左手臂。
“归晚。”他唤了一声她,后面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像是轻柔的羽毛般划过了她的耳朵,“之前的话我全部都收回,不会在威胁你,以后我都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虽然轻柔,却有些焦急,似乎是想急切的像她保证什么一样。归晚抬头看向他,方才有灯光,她有些看不太真切,现在才将他看的仔细,他的面容有些狼狈,眼窝深陷,下巴上长出了一片青茬,此时随着他说的话,他的眉宇之间也写着真诚。
她想要轻笑,心却跟着一抖,手臂想要抬起推开他,却牵扯到了伤口,顿时疼的呲牙咧嘴,模样有些滑稽。
“你别动,你哪不舒服你告诉我。”他却笑不出,低喃着说,眼里的焦虑,惶恐,隐忍,她都一一看的清清楚楚。
她淡淡的扯唇,原本想要说的是,‘石头,你现在这模样真的不像你’,想了想还是作罢,最后吐出的确实,“我睡了多久了?”
“你昏迷后我就带你回家,医生检查之后,你就一直昏睡,有一天一宿了吧。”他将她抱得更加紧了一些。之前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让他刻骨铭心了,若不是他睡着的时候听到声响起身,那么她就真的消失在他面前了。惊恐,慌乱,就像是那时看到自己母亲冲入车海里一样。
他告诉她,她昏迷了一天一宿,大脑受了些刺激才会昏迷,还有着了凉,他没有告诉她的是,她高烧的已经四十度,他那时急的快要疯了,把最好的医生全部都喊来了,面对医生也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的理智第一次崩溃了。还好,她的烧渐渐退了,他不知道,如果她的烧退不了,醒不过来了,他要怎么办,只是他不准许。
“你不用上班?”她看着他面容的憔悴,知道他一定是一直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