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鹿因点点头,嗯。
怎么个光明正大法?商桉问。
此刻是下班高峰期,公司的人陆陆续续从大门出来, 商桉的车还停在门口没走,车窗玻璃外时不时闪过几个人影。
陶鹿因舔了舔唇, 闭着眼睛, 鼓足勇气似的撅着嘴巴凑上去,吧唧了口她的唇。
陶鹿因红着脸,就, 就这样。
似是没料到她这个举动,商桉表情惊愕了一瞬, 很快反应过来笑了一声。她眼眸稍扬, 慢条斯理道:那我还挺喜欢的。
商桉退回去, 发动车子,以后恋爱要这么谈吗?
陶鹿因揉了揉耳朵, 你不是说喜欢?
嗯, 商桉弯唇,那以后就这么谈。
车上没有放音乐, 却不显安静,两人一路上都在聊着天,商桉问她工作怎么样, 陶鹿因有问有答, 半晌后补充一句,就是加班可能会有点多。
加班?商桉问。
陶鹿因嗯了一声, 他们头发都跟钟老师差不多。
钟老师,也就是钟翠翠,随着年岁增长头发日渐稀疏, 近日隐隐有秃顶的架势,商桉想象了下一群地中海的脑袋,没忍住笑了一声,那以后,你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陶鹿因笑意一滞,不会吧?
商桉看着前方,唇角弯着。
应该不会的吧,陶鹿因舔了下唇,试图说服她,我作息一直很好,就算加几天班,应该也影响不了什么。
商桉嗯了一声,笑,你说得对。
安静了一瞬。
陶鹿因想起林望泽光秃秃的脑袋,叹了口气,开始未雨绸缪,姐姐放心,就算真的秃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商桉觉得她的逻辑有些奇怪,是吗?
嗯,我会找全世界最好的植发医生,让我的颜值恢复到以前状态,陶鹿因说:姐姐想带我出去的话,不会丢了面子的。
陶鹿因喜滋滋地问:我是不是很为姐姐着想?
商桉不知道她哪来的歪理,但没有反驳,纵容着点了点头,是。
车子在长街上碾过夕阳碎影,一路畅行到了小区的停车场,陶鹿因下车,看着这个全新的陌生的小区,感叹了句,姐姐真有钱。
商桉挠了下她的掌心,不是全款买的,只付了个首付。
那也是有钱人。陶鹿因说。
陶鹿因在国外呆的时间不长,可能是亲人和喜欢的人都在国内,在很多个瞬间她总是特别想家。
她蹦蹦哒哒地往前走,呼吸着祖国的新鲜空气,乘电梯到楼层后,比商桉先一步进了公寓,然后再回过头,热情地抱住她。
回家啦!她欢快地说。
商桉顿了下,垂眸,瘦长的指尖插进她如瀑的发丝里,挑起几根缓慢地捻了捻,嗯。
陶鹿因仰头,今晚吃什么?
面吧。商桉说。
陶鹿因工作了一天也不嫌累,像是打了针兴奋剂,兴致勃勃地跑前跑后,吃完饭后还拉着商桉黏黏糊糊了好一会儿,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这样导致的结果是,隔天早上起晚了。
陶鹿因睁开眼,意识到这个问题后,风风火火地下床洗漱,生怕入职第二天就迟到。
林望泽什么性子她很清楚,表面笑眯眯的实际内心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今天迟到一小时,明天他就能睚眦必报,让你加班一整天。
陶鹿因出了房间后,商桉正在厨房里慢条斯理煎着三明治,她穿着一套白灰色居家服,长发随意地挽起,身形清瘦,唇角浅浅抿着,浑身散着一股悠懒的漫不经心,吸引力无形却致命。
注意到动静,她薄薄眼皮掀起,这么慌干什么?
陶鹿因心脏砰砰跳,频率快而急促,如果说刚才是火急火燎为了不想迟到,现在完全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她眨了下眼,我快迟到了?
商桉动作微顿,几点上班?
八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商桉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在桌上,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了下,一会儿我送你,先吃饭。
她语气不容置喙,却又信心满满,莫名有种安全感,陶鹿因没再急迫,捧着三明治咬了口。
八点半之前,商桉如她所说的那样,把陶鹿因送到了公司门口,讨了个亲亲才让她走。
小姑娘背影彻底消失后,商桉调转车头去了北市大学,她停好车,径直去了实验楼,从休息室里的小柜子里拿出白大褂穿上。
她扣好扣子,舒展手指筋骨,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消毒后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两三个人低着头摆弄着仪器,其中包括那天陶鹿因吃醋过的学妹。学妹见到她来,有些讶异,师姐,今天不是月初吗?
商桉拿起旁边的实验报告,走到仪器台前,随意地问:怎么了?
月初,学妹犹犹豫豫地说:您不是要飞国外吗?
陶鹿因在美国一年多时间,商桉每个月第一天都会飞过去,无论那天有什么事情,次次不落。
商桉哦了一声,像是才反应过来,这个月不用了。
她很浅地笑了下,我女朋友已经回国了。
另一边,陶鹿因上了楼,组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在了。她脱掉外套坐在位置上,开了电脑。
没多久,视野内多了张设计手稿,同时林望泽悠悠声音响起,时间掐的真准,压着线来的。
陶鹿因拿起手稿看,浑不在意嗯了一声。
林望泽:晚上有没有时间,一块吃个饭?
有女朋友了谢谢。陶鹿因说。
你瞧你想到哪去了,林望泽说:咱们课题组吧,是个人性化的,充满真善美的小组,你新人来第一天,不得举办个欢迎仪式什么的。
陶鹿因想到是这个目的,哦了一声,我问问吧。
问谁?林望泽纳闷,不是,你女朋友管得这么紧,你连这点自主权都没有吗?
别诋毁她,陶鹿因随手从笔筒里抽出根铅笔,在手稿上勾画出了几个有待改进的点,头也没抬地说:自主权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不能跟人比的。
林望泽:
陶鹿因换了种说法,语气无波无澜,却隐隐有种秀恩爱的意思,就算每天被她绑着,我也是很喜欢的。
林望泽服了,彻底没话说了。
他发现陶鹿因真的很善变,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话少的像是有什么人类洁癖,在她女朋友面前完全不一样,娇羞地像个小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