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睛，捏着文件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眼睛却仍是茫然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嘴角才上扬出璀璨的笑意：“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离婚协议书，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如果没有上面的名头，她觉得和普通文件没什么两样。
“我已经签字了，沈小姐要是觉得没有异议的话，那么也请签字吧。”楼帝淡淡的开口，黑眸不知看向哪里，挺拔的身形纹丝不动，像是稳如泰山，又像是隐忍僵直。
难道要告诉她，这是在刚刚漠然出去的时候，他快速在网上当下来的？
纤细的手指在纸张的页脚处死死的攥着，恨不得能用上全身的力气，如果现在她可以吃掉眼前的这些纸，她相信，她是可以做得出来的。
看着那男人无动于衷的神情，清浅的笑意绽放在凉薇苍白如雪的小脸上，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下气的质问着：“楼帝，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还要我再说几遍？是我的表达方式沈小姐不够清楚吗？”他不悦的皱着眉头，深邃的黑眸里只有一种神情，深深的不耐烦。
凉薇扔下手中的什么狗屁离婚协议，快速的走向他，再一次走到了他面前，不给他反对的机会，伸出小手环住了他的腰腹，仰着小脸，幽幽的问：“楼帝，你不可以这样的，我不相信，就算你不要我了，难道你连宝宝都不要了吗？它是我们的宝宝啊。”
“我觉得女人最应该懂得的，就是自重。”他冷冷的睨着她，用最冰冷的声音说着。
他从来不知道，她爱他竟然爱的这么深，爱到这样委曲求全的程度，他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却是满身满心的苦涩。
“我相信沈小姐也应该没什么异议，需要多少钱我都会满足你，现在就把字签了吧，我还有事。”楼帝毫不留情的将自己后背交握的小手扯开，然后退离开她的身边。
“你就这么着急吗？因为楼音在等着你……所以你才这样迫不及待的打发我走，是……是这样吗……”凉薇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抖着唇，眼中含着悲痛。
“这是我的私事，应该和沈小姐没有关系吧。”他冷冷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却未有意思笑到达眼底。
“原来……你是真的不要我了，是我傻，我怎么会认为你就算不想要我了，还是会要宝宝的……结果你什么都不想要了……”
“楼帝，你都可以和你姐姐在一起，原来，你的狠心只针对我……”她低低的说着，想要笑的，眼泪却噼里啪啦的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清润分明的眼底卷着浓浓的怆然。
看着她那双如同大海一样美丽的眼睛蓄满着泪水，几乎想要伸手将她搂在怀中，也想告诉他所做的这一切原因是什么，可是薄唇想要扯动却更加紧抿了，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声响。
她怎么知道，对她狠心，首先却要对他自己狠心。
痛到极致其实是一种解脱，那种无声的悲伤仿佛刺破了心房，那种近在咫尺而又远隔天边的距离感，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了那近乎尖锐的疼痛和绝望到底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