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也不能趁夜半三更潜进谢府,不然勾起她的伤心事,搞不好又要寻短见。
所以,竟是束手无策了。
叶濯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明日下朝,我随你去谢府走一趟。”
翌日一早,没等叶濯下朝回来,李督元就出事了。
虎啸营副尉匆匆入城来见赵明锦,说少尹谢明征与刑部高大人带兵去了营中,将李督元绑了。
众将士六神无主,只能求赵明锦出面。
赵明锦明白,定是与谢如玉的事有关。就算想救李督元,也得先见过谢如玉再说。
左等右等都不见叶濯回来,她索性出了碧锦园,去王府门边等。
不多时王府的马车回来,她几步走下石阶,也不等车停稳,直接飞身跃上车辕。
景毅吓的赶忙勒住马。
赵明锦没管那些,掀开车帘就往里面钻。
咚地一声闷响,脑袋不知撞到了什么,她倒吸一口凉气,只觉一阵生疼。
捂着脑袋抬头,正看到叶濯弯腰立在身前,距离不过咫尺,他修长的五指按在自己额头上,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瞬息过后,在赵明锦回神之前,叶濯的手已经覆在她手上,轻轻的揉着:“什么事这么急。”
他的手微凉,如他的声音一般,朗润如石亦如玉。
赵明锦后知后觉退开一步:“急着去谢府,李督元被刑部绑了。”
叶濯淡嗯一声,收回手,退后几步在车上坐稳,又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然后才道:“景毅,去谢少尹府。”
“是,王爷。”
有叶濯在,赵明锦没再吃闭门羹,被人客客气气的请到前厅,很快见到了谢如玉的娘亲。
说明了想探望谢如玉的来意,谢夫人只是笑笑:“小女何德何能,不过是身体抱恙,竟劳王爷与王妃记挂。”
叶濯放下手中茶盏,淡然开口:“谢少尹乃朝堂重臣,王妃又与谢姑娘姐妹情深。谢姑娘抱恙,本王与王妃过来探望,除却私情,也是陛下的意思。”
“这……小女昨日那般,实是近来心绪不佳所致,现下正在房中休息。若此时过去探望,怕冲撞了王爷与王妃。”
“要说冲撞,昨日才真算得上,”赵明锦有些急,“我与如玉颇有私交,夫人让我过去,或许能开解一二。”
“可是……”
“谢夫人无须为难,”叶濯道,“差人过去问一句,若谢姑娘不愿见王妃,本王也不会强人所难。”
谢夫人无法,只得道:“是,臣妇明白。”
说罢,她朝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跑去后宅问谢如玉的意思,不多时回来道:“禀王爷、王妃、夫人,大小姐说请王妃入内一叙。”
赵明锦当即起身,跟着丫鬟往外走,走到门边才觉得有些不对,又回过身来看叶濯:“我……先去看看。”
叶濯含笑点头:“快去吧。”
赵明锦已经三年没有见到谢如玉了,昨日匆匆一见,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她,今日再见才发现,往日容颜娇丽的女子此刻就如入秋枯败的残花,了无生机。
听到脚步声,谢如玉从床上支起身子来,日光打在她白瓷一样的肌肤上,脖颈处的一圈紫痕更显触目惊心。
“阿锦,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赵明锦快步走到她身旁,“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谢如玉没说话,只低了头,将所有神色都掩在发丝下。
那毫无血色的唇被她用牙齿紧紧咬着,这才没有泄露一丝呜咽声来。
赵明锦看着她轻颤的双肩,心上揪疼,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我既回来,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亲手抓到那个人,千刀万剐了他!”
谢如玉身子一僵,怔怔地抬头看她。
“你……都知道了?”
见她犹豫地点了头,谢如玉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可是阿锦,那个人竟然是、竟然是……李大哥,李大哥……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谢如玉果然认为是李督元做的。
“你亲眼看到了么?”
谢如玉愣了下,先是摇头,后又开始点头。
“我被人打晕,带出谢府,不知被带到了哪里,但是我醒来时闻到过一股清香,”她有些失神的说,“李大哥将我带走那夜,房内也是燃着香的,燃着一样的香,是同一种香!是他,就是他!”
赵明锦与谢如玉断断续续说了一个时辰,时近晌午才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她安坐如山,要么抿唇沉默,要么用眼风轻扫叶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又一次视线扫过去,叶濯放下手中公文,正好与她对视上:“怎么了。”
“如玉说,年初外邦使臣来朝,进献了许多东西,其中包括一种特别名贵的安神香。那香,可是王爷让景侍卫送过来的那盒?”
“是。”
“如玉又说,安神香名贵,进献的数量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