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实力强大的巫师为什么要将自己称为魔法师,但他作为一名军人,有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和尊严,就算死,也不会透露任何情报。
勒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摸索两人携带的东西。
两张金属身份卡、一支信号棒、捆人用的特制绳索、总共十多个金磅的现金,其他什么都没了。
勒斯想了下,将这些东西都收进自己兜里,又从昏迷中的莫兰手上取下那两只手套,随即朝天空拉响了信号棒。
之后,他便迅速离开了这里。
快速穿过红枫街后,他才在另一个街口的站点坐上有轨马车。
此时勒斯身上穿的是一套贫民区常见的麻布套袍,他的黑风衣上有两处破损和伤口,已经被他撕成布条进行简单包扎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也没坐后面的一等车厢,而是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
这个时候有轨马车上的人并不多,也没有理会这个下身穿着上等布料的长裤和皮鞋,上面却套着一件粗麻袍子,脑袋上却带着短礼帽的男人。
在离紫荆街还有一站地的时候,勒斯提前下了车,剩下的路程他需要徒步,并留心减少他人注意到自己的相貌和行踪。
半个多小时后,头冒虚汗、强忍疼痛的他走到了家门口,并拉响了铃铛。
班恩管家很快便打开了门,刚想说欢迎回家,就察觉到了少爷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出门时穿的,脸色也很苍白。
“少爷……”班恩赶紧上前搀扶住勒斯。
“小声点,班恩叔叔,客厅有人吗?”
“没有,夫人和小姐下午招待客人后有些累,都已经回房休息去了。”班恩快速说道。
“扶我回房间,动作轻些,别让她们知道。”勒斯此时的声音有些虚弱,因为他背部的伤实在是太痛了。
班恩没有说多余的废话,马上扶着他上楼,进入了卧室。
在他的帮助下,勒斯咬牙忍着抬手动作引起的背部肌肉牵扯,脱下了长袍。
班恩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两处被黑色风衣做成的布条所包裹的伤口都在往出渗血。
眉头一皱,他严肃的说道:“少爷,还是去诊所吧。”
“不用,伤口不深,止血以后不难处理,您去将药箱拿来吧。”勒斯咬牙道。
去诊所太危险,他后背上的伤太奇特了,像是擦伤和扭曲撕裂伤的混合体,黑衣人所在组织很可能有官方背景,大范围调查下他根本就无可幸免。
班恩想了想,答应下来,转身去取药箱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准备通知一下老爷。
此时的洛斯特也已经上床,半靠在床头板上,手中拿着一份妻子整理的乐器店装修方案和几个进货渠道商以及乐器定制、雕刻等方面的工匠,他需要做最后的决定。
家里的存款不多了,他需要和玛丽莲商量出最实惠的方案。
这时,卧室的房门被敲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洛斯特下床打开房门,班恩正脸色凝重的站在门外,在他耳边小声道。
“老爷,少爷刚才回来了,受了伤,还不轻。”
“嗯?”洛斯特心中一跳,“怎么回事?”
“不清楚,少爷没说,也不去诊所,说是在家处理。”
“那好,去拿药箱吧。”洛斯特扭头看了眼熟睡的妻子,跟班恩一起离开了卧室。
当两人拿着药箱进入勒斯的房间时,他已经将上身的衣物都脱掉了,伤口在血小板的作用下已经初步止血,并不需要继续用布条绑着。
管家将手里的白酒递给他,示意勒斯喝酒阵痛,但被后者拒绝了,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理清,他不能让自己的大脑被麻醉。
班恩见此便麻利的打开药箱,拿出镊子和棉球,沾上高度酒后,开始清理替他清理伤口。
这个时代的医学因为没有受到教会放血疗法的影响,发展还算健康,诊所的医生一般都是通过各种草药来为患者治病,而在患处涂抹高度酒,则是从军队中传出来的办法。
因为他们发现,受伤的士兵在饮酒止痛时不小心撒到伤口上后,那里的伤口并不会发生常见的感染流脓问题。
洛斯特爵士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儿子因为白酒刺激伤口而频频闷哼,还有他身上数道狰狞的伤疤,环抱着的双手有些发紧。
左臂的伤口很快就处理完了,毕竟只是一道剑伤,消毒之后,敷上草药磨成的干粉,再用纱布绑好就可以了。
但后背伤就有些复杂了。
莫兰口中的梅林法球造成的伤势看起来就像起酥饼,一圈一圈的撕裂了他的皮肤和表层肌肉,形成了螺旋状的大面积损伤。
被撕碎的衣物中,也有部分纤维卷在那里,需要用镊子清理出来,表皮的损伤情况也比较严重,就算愈合,也会留下巴掌大的疤痕。
班恩作为一名老兵出身,对处理伤口可谓是很熟练了,花了二十分钟,彻底清理干净并将伤口包扎完毕。
“谁弄得?”
在班恩收拾药箱的时候,洛斯特男爵开口了。
“父亲,您听说过巫师吗?”勒斯直接问道。
“巫师?!”洛斯特眼神猛然一凝,“你遇到他们了。”
“您知道巫师的存在?”勒斯心中一喜,这可是个好消息。
“知道一点。”洛斯特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