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就是神选……”仍有几分期待的。
“先生？”
纪明赶紧点头。
“是的，国王陛下，很荣幸见到您。”
至少在书面上，辉光王国的教权和王权是彼此分立，且没有高下之分的。
所以作为神选的他只是礼节性地弯了下腰，然后……然后故意看了眼周围的侍女。
——没啥意思，意思就是你别有意思，我对这个有意思，懂我的意思？
老登见状撇了撇嘴，似乎即便他如今已经拿不动筷子，但还是很不高兴纪明偷看他盘子里的菜。
虽然倒不至于因为这么个事就大发雷霆，但还是有几分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神选先生是来给本王看病的，怎么能让人家站着说话呢？枫露，还不快快搬张椅子过来！”
“多谢陛下体谅，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些话想要讲。”
坐在太阳王的床边，纪明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久违地先给自己的医术发表了一通免责声明。
包括但不限于，医术是跟师父学的，师父是谁你不认识，我的本事还行，到底有多行说不清楚，反正今天凑活看看，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按理来讲，就算纪明仍旧采用的是高情商说法，但太阳王当年好歹也是历经三灾九劫才爬上来的，不可能听不懂。
但可能是他确实年事已高，日渐昏聩，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反正自己也没几天好活了病急乱投医。
总之他听罢，沉吟片刻，仍旧允许纪明给他问诊。
“放心，我会保守治疗。”
事关重大，辉光神器未定，要是搞不好出了岔子，怕不是真得让整个大陆烧起来。
所以纪明这次也不敢起手聚灵液拉满了，而是采用了望闻问切的老招。
第一步是望，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太阳王的脸。
老实讲，辉光王室的基因还是不错的，至少这张脸即便已经满是皱纹，仍能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长相不错的小伙子。
但如今这张脸上除了老人家本就会逐渐消退的气色，眉宇间还有一股浓重的阴郁之气，眼底更是有着厚厚的一层翳。
……虽然这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部分器官使用过度导致的体虚，但人家可是一个魔法世界的列强国君主啊。
这每天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幸福度拉满，等级提升这块更是资源管够，完全是由个人天赋决定上限。
因此就算年事已高，现在这副模样也绝对不是正常应有的状态。
太阳王见纪明眉头紧锁看得认真，疲惫地抬了下眼皮。
“神选，怎么样了？”
纪明摇了摇头。
“我听菲娅小姐说陛下应该是遭受了诅咒，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疲惫这种东西其实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精神上的疲惫，比如您熬夜处理国事，结束后感觉头痛欲裂，什么事情都不想思考；一种是肉体上的疲惫，比如……啊，请先听我说完！”
打断了脸上已经涌出兴奋的红光，很有可能是要说什么虎狼之词的太阳王，纪明接着讲解。
“这方面啊，比如您练习剑术，结束后感觉双臂肌肉酸痛，晚上躺在床上浑身都绵软无力。”
“至于这最后一种疲惫，则是生命本源上的疲惫，这种感觉最为真实，而且恶毒的诅咒之术往往都会围绕着这个做文章。”
听完他的剖析，太阳王闻言却面不改色，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不错，这些东西本王已经知道了，伱有看出更多吗？”
“更多啊……”
仗着自己等级高，纪明已经把国王的面板拉到了最底部，这里堆积着一连串的虚弱状态，简直就是这老登荼毒世间的勋章。
但除此以外，这里还有两个格外猩红的标签。
第一个是【虹吸陷阱】，
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诅咒，因为发动它的前提条件是暗桩必须在目标体内存在满三年，而且难就难在，这暗桩并不是布下后就能当甩手掌柜不管的。
为了维持它的存在，施术者必须日日在附近施法念咒驱使其保持活性，而且间隔最长一个月，还得再直接接触一次目标为暗桩输送能量，免得它在潜伏中被活活“饿”死。
而如此复杂的条件换来的是，三年后，暗桩已经把影响完全扩散在目标体内，并彻底熟悉并适应了目标环境，相当于是在有内鬼和全图视野的前提下开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
一旦爆发，就算是比施术者高了不少等级的职业者都得被活活吸走半条命，要是在危急关头搞不好甚至会直接嗝屁，可以说是阴狠至极。
就算是贵为圣光教皇的巨人老叔，面对这么个已经逆风完了的惨淡战局也得束手无策，毕竟你我双方全都混在一起，实在是投鼠忌器。
那么问题来了。
纪明轻咳一声，突然变了个话题。
“陛下，请问您觉得在下值得信任吗？”
“当然不值得，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太阳王立刻沉下脸，可在说完后，眼里却又悄然冒出几分戏谑。
“但……本王得信任大主教女士啊。”
“很好，我喜欢陛下的坦诚。”
纪明点点头，又伸手示意了一下周围的侍女们。
“那，陛下信任她们吗？”
“当然信！”
太阳王分明把话说得斩钉截铁，却又呵呵一笑，冲她们摆了下手。
“但……她们都是些好姑娘啊，没必要卷进一些跟她们无关的危险中来。”
妈的，真是个老狐狸！
纪明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老家伙分明虚弱到都快死在女人身上了，怎么还能这么狡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