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菜的莫比无聊,津津有味的看起了手机来,刷着短视频,非常快乐。
好像没给餐巾纸,我去找前台拿。
不用,我带了。
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这个声音并不大声,却轻而易举的在所有嘈杂声中被莫比给捕捉到。
男人往声源处寻去,看见了两个男生正隔着个镂空的木架,坐在他旁边,低头交耳的侧脸瞬间就让莫比认出了是谁。
他立刻将头给扭回去,半弯着腰,对着窗户那边,遮遮掩掩的打电话。
通话很快就接通。
他对着手机,声量特别低的说:别过来了,你在家随便点外卖吧。
都已经坐公交,都准备就到莫比说的烤鱼店的何康阳一脸莫名。
为什么?我都
结果话都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断了,相当果断。
留下何康阳一个人风中凌乱。
何康阳皱了下眉,看着刚按下关门的的公交司机,耳边响起了车厢内智能提示音:下一站,立巧站,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无奈,他只能够在烤鱼店那里下车了,顺便看看莫比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莫比掐掉电话,就去上了个厕所,出来时假装无意的一扫,恰恰和抬头的顾经闲对上视线。
他佯装惊喜的打了个招呼:诶!是顾先生啊,好巧好巧。
他一边说,一边往他们那边走去:你也来吃烤鱼?
等走到他们作为旁边时,发现他们对面还有一个很窄的位置,很快收回了视线。
诶,这个不是那天顾先生怀中的小男生嘛。莫比装作第一次见到时怀般,表情惊讶中带着赞叹,长得可真靓。
时怀没有见过莫比,只觉得这个外国男似乎自来熟得很,口音还是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他似乎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口音很重。
跟陆柏易的自来熟不同,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时怀并不知道,方才顾经闲说的何康阳那边的人,就是莫比。
时怀轻轻皱了下眉,却礼貌的低头,假装自己在看菜单,实则悄悄听他和顾经闲的对话。
顾经闲的表面功夫也做得很好,表情滴水不漏:嗯,今天没什么事,就带他出来吃吃饭。
莫比恍然,一副很懂的样子,摸了下鼻子,笑道:这样啊,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小情侣吃饭了。
说话间,他从自己胸口的兜里掏出了一张纸片,递给了顾经闲。
对了,如果之后还有需要代驾的话,可以联系我。
说完,对着听到他这话抬头望过来的时怀笑了下,正准备直起身离开时,身后突然一道大力将他扯开,猝不及防的撞到了旁边的森林系木制楼梯。
肩胛骨的感觉生疼生疼。
莫比吃痛的用手反捂住凸起的骨头,微微弯下腰。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睁眼,看清楚谁这么暴力,就听见了声音。
你想干什么?
没头没尾,劈头盖脸的一通话下来。
这个声音似乎在指责自己,莫比有些不可思议的想,心中的火气蓦然熊熊燃起。
等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后,瞠目结舌。
眼前这个穿着纯黑卫衣,双目冒火,带着一副眼镜的男人,不正是坐在那里的时怀的哥哥,时谦吗?
时谦的表情很凶,他狭眼薄唇,冷下脸后看起来非常可怖。
就连莫比都被这个表情吓一跳,说话都带结巴:不是,我、我,你,这
我问你在干什么?
时谦伸手去按莫比的肩膀,将人又推到那楼梯处了,好不容易平复了痛意的肩胛骨再一次遭受到了重击。
莫比五官有些扭曲。
眼看这个事态变得有些严重,周围正在就餐的客人都看过来,就连店长都被惊动了,从厨房里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时怀颇为头疼的揉太阳穴,出声制止:时谦,你干什么?人家只是之前给我们做过代驾,这次来打了个简单的招呼而已。
时谦一愣。
他忘了,这里除了他以外,没人认识莫比。
他压住莫比肩膀的手收了回来,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和尴尬。
他有些磕绊又讪讪解释道:这样啊,不好意思,我以为、以为你是传销组织的人。
一连番的动作下来,误以为时谦知道了什么的莫比放下了提起来的心:哈哈,我看起来有这么像骗子吗?
他打着哈哈,很快将这一页给翻过去,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
时谦看着他头顶那抹熟悉的金黄色,手掌不自觉收紧,修剪的光滑平整的指甲深深嵌在了掌心肉里,痛不自知。
而店门外,将大半身子缩在了门边后,目睹了这一切的青年幽幽收回了视线,转身快步离开,手利落的撑起,翻过了白色的马路护栏。
落地的一刹那,手也快速的扣上了自己的连衣帽,只留下一个清挺的背影。
原来,莫比不让他来,是因为这么小一家烤鱼店里,藏着这么多他的熟人。
直到何康阳的身影消失了,店里也没有一个人得知他来过。
除了马路拐角处正吃着手抓饼的某人。
何奕南拍好了照片后,又咀嚼了几口香味满满的手抓饼,满意一笑:老板,再来一个手抓饼,料全加。
好嘞!
随着老板的话落地,这张照片也成功发给了还在店里吃东西的两个家伙,何奕南收起了手机,心满意足的坐在了老板遮阳的大帐篷下,继续啃着小吃。
他并没有开车回去,因为他发现这里有他喜欢吃的手抓饼,那他当然得吃完了再回去。
在店里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手机拿微弱的接收信息的震动。
时怀看着死皮赖脸坐在他们对面吃饭的时谦,没有开口。
他旁边的顾经闲也没有说话。
一时间,只有时谦自己碎碎念的声音。
这种鱼比较多刺,小怀,你下次来的话可以点菜单的第二种鱼,具体名字叫什么我忘了,不过我吃过,很少细骨,比较适合你吃。
时谦说完时,他瓷白的碗里已经装满了他细心剔好的鱼肉。
烤鱼店里的鱼卖相都相当好,香味扑鼻,时谦以前也常带时怀来吃,不过间隔时间长,因为他觉得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全都是香料。
时谦抽纸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把碗放到了时怀面前,小心翼翼道:吃吧。
不得不说,时谦照顾人确实有一套,这么多的鱼肉剔下来,并没有用太多时间,剔完后鱼肉也还算完整,不会稀碎。
时怀将鱼肉还给了他,委婉道:这里还有很多空位,我相信98元的座位你还是付得起的吧?有必要过来蹭座吗?
言下之意就是时谦过来占便宜。
时谦瞬间懵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别人说蹭座。
他平常吃饭虽然没有暴发户到非得要包间吃饭,可往日里在外面他从来不愿意家人以外的人坐到他们的桌子上。
时怀与他从小长大,自然也知道他的脾性,只表面上虚伪来往一下,不喜欢和陌生人靠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