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天日的黑。
黑暗里,是发霉和死亡的气味。
死掉的老鼠或其他死物的残骸散发着恶臭,和着厚厚一踏的灰尘,被暗红的血液凝结成一团难以言喻的恶心。
门开了,阳光从门缝里铺面而来,那是一双白净的不像话的鞋,踩着污渍而来,却一丁点也不沾。
干净得不像话的男人进了门,那副悲天悯人的皮相教人不敢多看几眼,似乎是怕玷污了神佛的光辉。
云台悲悯的低下头,看着那角落里都难以置信还在苟延残喘的生命:“辛时,你可知错了?”
如一滩烂泥般勉强喘着气的肉块,被门外的阳光灼伤了眼,有些剧烈的向后瑟缩着,咿呀呀的叫唤着,却语不成调。
云台面上似乎是不忍的表情,素净的手竟是毫不嫌弃的一把拎起了那血肉模糊的东西。
“辛时,你可知错?”
辛时近乎癫狂的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云台,有些想笑,血便从喉咙深处咕噜噜的涌出来。
那个男人总是这般的好看,好看得教人万劫不复。
“狗日的兔崽子,一定是那个小乞丐,又来偷我们家东西!”
“真是个没爹生没娘养的东西!我们家也被偷了!”
“算了算了,不过是点残羹剩饭,一可怜孩子,别跟他计较了。”有男人劝道。
“你懂什么啊你?这么小就偷残羹剩饭,再大些,家里什么东西不都给他偷完了?”女人不依不饶。
好看的小乞丐躲在稻草堆里,怀里是两个馒头一张大饼,还有一小块腊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有些紧张的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