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可以带领宋冀宁研究啦,但季椽自己也没学过啊,他的主研方向不是数控机床!
宋冀宁拧了几个按钮没反应后,敲敲机身,说:“启动不了,缘缘,我们回去吧……”
他转头,却见季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
这种眼神,在他初中想辍学的时候,在他刚开始学电子机械的时候,季椽曾经这么看过他。
似愧疚似失望似担忧,其中的复杂宋冀宁无法理解。他当时是个小混混,季椽是怎么看待他的,他都觉得能理解啦!但他现在不挺好的吗,季椽这么看他又是为什么?
“缘缘,干嘛这么看我,我有哪里不对吗?”
季椽握住宋冀宁的手:“对不起小宋哥,我不该只关注自己。”
“啊?”
“从这台高剪切均质机开始,我们一起努力研究吧!”
“啊?”
季椽暂时放下了电爆炸箔起爆系统的研究,毕竟这项研究并不着急,只是为了将来的论文需要罢了,延缓半个月没什么影响。共轭盘热铟压封高剪切均质机却不是时时能摸到的,过了劳动期,老师也不会让他们随意进来了。
好在这台高剪切均质机已经坏了,季椽拆解起来毫无心理负担。于是这几天来仓库时,他们会用一半的时间来打扫擦拭其他机器,然后另一半时间来拆解共轭盘热铟压封高剪切均质机。
做为高精密机械,高剪切均质机和数控机床有些系统和功能是相通的,比如液压流阻的层级结构和电磁比例溢流阀调节系统的压力和流量等,了解后,就会发现基本设计思路都是通用的。
季椽曾经使用和维修过第三代,不过当时他也没有整个拆卸过机器的机会,毕竟仪器很贵重。因此能拆卸第一代,彻底的了解这台高精密机械,他其实很兴奋。
宋冀宁则从头到尾都是懵的。
他不认识这台机械,也没说过想学习它,不知为什么,季椽就是认为他应该认识它,了解它。不过既然季椽喜欢,宋冀宁也就配合他学习了。
谁叫他喜欢季椽呢,他想做能让季椽高兴的事。
一为教导小宋哥,二为自学,季椽一边拆解高剪切均质机,一边重画它的构建图。每拆解一个部份,就画一个部份,并根据它们的线路回推设计结构,运算方式等。
可怜的宋冀宁,好不容易跟上电爆炸箔起爆系统的研究,马上又被甩出天边了。
鬼知道共轭盘的层级结构是怎么设计的啊!
鬼知道热铟压封的流体液压是怎么计算的啊!
为什么季椽说的内容他完全听不懂啊啊啊!
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面对他闪闪发亮的眼神,宋冀宁怎么能说出“我没兴趣”“我一点都不懂”这种话呢!
不提两个男人是否能谈对象的问题,要是智商差距太大,没了共同话题,恐怕连每天一起研究的机会都没了。
这里是理工大学,多的是能跟季椽畅谈机械原理的人。
为了面子,重点是为了季椽,即使对这台设备一无所知,也没兴趣,宋冀宁还是拿出十二万分的好学专研精神,每天接受季椽的指导,笔记写满厚厚的一本。
每次以为自己已经和季椽在同一水平线上时,宋冀宁都发现自己距离他很远。
比如这台共轭盘热铟压封高剪切均质机,他不知道季椽是从哪里认识这台仪器,从哪里了解它的,当发现季椽所教的内容居然包含静力学的时候,宋冀宁忍住问他什么时候学过静力学的充动。
他以前就觉得季椽和普通小孩不一样,以前只以为他读书好,但现在他的所知所学已经不是“读书好”可以解释的。每天在一起,季椽读过的书,他都读过,然而不管是电爆炸箔起爆系统还是共轭盘热铟压封高剪切均质机,他在书上从没看到过相关内容。
季椽的这些知识,从哪来的?
季椽并不知道宋冀宁已经对他产生怀疑,此时已经过了十天,他们将整台共轭盘热铟压封高剪切均质机拆卸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无法完全了解它的设计原理,但至少季椽已经知道它坏在什么地方。重新组装的时候,季椽就顺便修好了,他还留了一手,自己只修好一半,另一半他会故意装不会,交给宋冀宁解决。
“小宋哥,复合钢杆这里该怎么弄,好像卡住了?”季椽歪着头问宋冀宁。
宋冀宁已经这么帮季椽解决过好几次问题了,一开始他还真以为季椽在向他求助,宋冀宁开心之余,回家的时候还自己暗中啃书到半夜。结果次数多以后,宋冀宁再傻也知道季椽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教他了。
有点想哽一口血,但想到季椽不会撒谎的性子,用这么拙劣的方法笨笨的教他,又觉得好可爱。
然后今天第三次收到季椽求助的宋冀宁笑了。
他俯下身,撑起双臂,将季椽困在自己和设备之间。
“你在向我求助吗,缘缘?”
季椽蹲在地上,点头,莫名感觉好像压力有点大,小宋哥靠太近了。
宋冀宁自上而下看着季椽,眯起眼:“想求我帮忙的话,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表示?
季椽疑惑,表示什么?
“那个,你要维修费吗?”
宋冀宁笑了。
气的。
他伸出手指在季椽的脸上抹了抹:“沾到机油了。”在季椽回应之前,手顺势抬起他的下巴,嘴唇相贴。
随着年龄增长,宋冀宁欲望越发强烈,以前经常跟季椽做都还嫌不够,何况他如今一直忍着不做,几乎在尝到季椽软软的嘴唇时他就硬了。
“嗯嗯……呜……”
季椽好久没被那么激烈的吻过了,他被压在坚硬的设备上,唇舌经受着用力的吸吮,透过热切的吻,他分明感受到宋冀宁压抑的欲望。
过了许久,季椽快喘不过气时,宋冀宁才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