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营正仔细想了想,又恶狠狠地看了看已经面目全非的奉京府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他们自己做的好事,让他们出人收拾干净,已经算是韦爷我法外开恩了。你一会带几个机灵的兄弟,直接去南门大街附近。住在那地方的老百姓,个顶个都是跟着倪醒起哄架秧子的刁民。要是真死在了咱们爷们刀下、就算是‘就地正法’了!不过,临走之前我再嘱咐你一句啊!那些老百姓,个顶个都是贱皮子,要是不让他们见点血啊,只怕什么事你都办不成!”
这些飞虎军卒,都是曾经在战场上杀惯了人的老兵油子。那么多年的尸山血海滚下来,当初从军的那一腔热血、早就被生生杀寒了心;再加上飞虎军最近的两任主帅、都不是擅长统兵治军的将帅之才,这才使得原本的那支颜家强军,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这位得了令的亲卫营小校、带上了十几个相熟的兄弟,便直扑皇宫外的南门大街。他随意选了一条看起来颇为幽深的杂居胡同,从胡同口的第一家开始叫门。
让这些军卒耍嘴皮子,自然比不上那些久居天子脚下的奉京百姓了,双方还没对答上几句话,这位被推到前面拍门的小兵就被堵没了词,一脸哀怨地回头看着那位率队而来的小校官。
“灰狗你干啥呢?老子是他妈带你来安抚百姓的呀?你那柄‘家伙式’,是他娘烧火用的?这么深一条胡同,照你这么个问法,得拖到明年开春!她一个老太太,你哪来的那么多费话呢?”
数落完了自家兄弟,这位小校抽出刀来,往那个正站在门槛之上、挺着胸膛高扬脸的大娘面前一站,大大咧咧地问道:
“这‘净街税’,你交是不交?”
“不交!”
“那这净街的户丁,你们家出是不出?”
“没有工钱,肯定不出!”
“我说大娘,昨天您就没上街吗?”
“最近大娘闹胸口疼,好些日都没上街了!怎么着?你动……”
‘噗’!
这位小校随意地捅出一刀,便把那个‘硬骨头’的大娘扎出了一个对穿;而后他又飞起一脚,把大娘直接踹回了杂院当中:
“哎,你自己说说,你这死的冤是不冤呢!你们几个瞧见了没有?赶紧的,挨家挨户给我叫门去,再磨蹭下去,晚上还得睡粪坑里!有银子要银子、有人要人,都没有的话就要命,手脚都给我麻利一点!”
既然‘双方’都有领头之人做出了‘示范’、接下来的事其实也就没那么血腥了。有不少昨日在场看热闹的百姓,一见飞虎军的军服便二话不说、把自己身子站的笔直,要钱给钱要人出人,连正眼都不敢再瞧一眼。
事情办得如此顺利,不由得让这位小校想到了自己在临行之前、韦营正传授给他的‘经验之谈’。随即,他又摇了摇头,把自己钢刀上沾满的鲜血,在那位死在了自家院中的大娘身上蹭来蹭去:
“呸、还真他娘是个贱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