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东海关的战前作战会议已经彻底结束,而如今东海关中的最高长官,也就是平北军总提调官梁京,才刚刚走出帅府大门,便被城中街道拥挤的景象,与四处弥漫着的刺鼻恶臭味给惊了一个措手不及。
方才在府中开会之时,由于屋中焚有熏香,所以即便城中已经恶臭弥漫,也没对诸位大人造成什么影响;可如今众人一走出帅府大门,这股恶味便顺着鼻子直冲头顶。
“……传令官,这城里是什么味啊……!粪车翻在哪条街上了吗?赶紧看看去!”
梁京与诸位大人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吩咐道。没过多久,传令官便跑回了帅府门前。
“回梁大人,这臭味应该是患恶病的军士们腹泻……不过大人无需担心,方才下官已经问询过医官了。他们说漠北的萨满巫师手中,有一种治疗腹泻的秘药,患病的军士只需深深一嗅,便可以彻底治愈腹泻之疾。如今他们正在加快治疗的速度,而萨满秘药的效果也极为立竿见影。照这个速度看来,想必在一个时辰左右,大军便可以举行出征的誓师大会了。”
梁京一听这个‘喜讯’,抬头看了看还没完全落山的太阳,才彻底放下心来。其实在得到军营之中流传腹泻恶疾的消息之后,他的心中就已经开始忐忑不安。生怕因为这不合时宜爆发开来的恶疾影响,会贻误了少帅绞尽脑汁才获取到的战机。若是一切真能按照传令官所回禀那般,还的是不会影响到大军拔营出征。
大喜过望之下,梁京也顾不上捂着鼻子,一拍传令官的肩膀说道:
“好!好!想不到这些萨满巫师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手上还真有其独到之处!见效如此迅速的灵药,梁某还真是闻所未闻!带他们领头之人前来见我,我要代陛下与少帅,好好感谢这些萨满巫师一番。”
传令官见一天乌云散去,也挂上了一副笑脸,依命而行。可没过多久,又面带为难之色地跑了回来。
“回大人,咱们的医官说,萨满大人把所有的秘药都留在城中之后,所有人都出城采集制药的材料去了。”
梁京闻言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些不安,但这个情况也合情合理。而且大战在即也来不及仔细深究。只是转身回到点燃熏香的帅府之中,临走前还对那个传令官嘱咐了一句:
“军情如火不得耽误时日,嘱咐所有随军医馆加快诊治,最好在半个时辰之内,把所有患病军士全部治愈……至于那些漠北来的萨满巫师,若是采药回城之后,便立即请他们来帅府见我。”
吩咐完传令官,梁京便带着一众大人们回到帅府正厅,静候战机到来。
与此同时,先锋大将冯廉也,与飞虎军主帅颜重武的一场厮杀,也终于分出了胜负。饶是老将军冯廉也老当益壮、战法精熟,但也逃不开岁月的无情侵袭。面对颜重武身怀正值盛年的血脉气息,与天赋加身的虎狼之力,最终只得败下阵来。
而那六位嘴里不干不净的兵痞无赖,下场更是凄惨。开战之际还能凭着家传的武艺与过人的胆识,在一众飞熊军士的围攻之中游刃有余;可这交手的时间一长呢,就渐渐落了下风。
因为在这两位主将的心中,都还存着一份拖延时间等待战机的念头,所以场面上虽然打的极为热闹,但其实谁都没存着急于求胜的死战心态;可这几位兵痞泼皮,自幼混迹在燕京城中,那可都是横惯了的主,出手便是奔着要人命去的杀招。这并非是他们辣手无情,而是他们所习学的家传武艺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反而大多都是自家先祖在战场之上,经过千百场的浴血厮杀总结下来的经验而已。这样的功夫若是无法全力施展,那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既然他们下手之际从不留情,那飞熊军士卒的反击自然也都是拼劲了全力。
可如此硬打实凿的功法虽然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但却有一个不得不正视的弊端——那便是需要很大的气力。随着气力飞快的消逝,这些兵痞们开始还能把手中大刀舞个虎虎生风;可大约过了一炷香之后,举手投足就难免会带上了一些绵软。
皆因为这几位小爷本就是纨绔子弟出身,吃喝嫖赌的花样,就没有一位小爷是玩不明白的。而平日里无论是燕京街头打架斗殴、还是军中兄弟比武过招,凭着祖传的武艺也从来都没输过;可真放在战场之上长时间迎敌,需要的可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气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