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飘在血流成河、尸骨成沙的战场上,看着那个果决坚韧的女子倒在血泊之中,眼神无力的望着苍穹,心里也不由跟着难受起来。
但她却无能为力,手指无法触碰辛木兰的身体,犹如一个灵魂体和一个过客,是非恩怨都一一呈现在她眼前,却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耳边的厮杀声,战士们浴血奋战的声音仿佛都离她远去,此时蝉衣眼中只剩下躺在千军万马中的女子,天地浩大,唯有她像一束光照亮前方!
刹那间,数不清的碎裂星光汇聚成了天河,蝉衣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童踏入河中逆流而上,一片熠熠星光没到小童脚踝处,悄悄流淌无声无息,四周一片静谧。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人,小童离辛木兰越来越近,用衣袖擦了擦辛木兰脸上干涸的血迹,露出一张明艳绝色的脸,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将手指放在辛木兰紧闭发白的唇上,身子慢慢透明,蝉衣一惊,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不要!”
一般妖怪快死的时候身子就会慢慢透明,化成原型,直至消失,他这是先兆。
小童停住动作,朝着蝉衣的方向看去,微微一笑,笑容干净纯粹。
蝉衣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你看得到我!?”
小童点了点头,蝉衣身子飘向他,阻拦道:“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死的!”
“可我不这样做,她会死的。”小童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只是一条飞鱼,没什么大本事,得上天垂怜,才修炼成了人,这世间,有没有我都一样,但没她不行!”
蝉衣一时无言,半晌过后才轻声道:“值得吗?”
阿遥点头,看了看辛木兰:“她为将军,征战沙场,免不得会受伤,会死亡,可是她还想看看那盛世,想为天下女子走出一条崭新的路,虽然我不懂两脚怪的情感,但我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和那个给了我两个包子的人一样,温暖。”
阿遥朝蝉衣笑了笑:“我可以死,但她不行。”
蝉衣抿了抿唇,眼圈突然就红了,阿遥的身子慢慢透明:“对了,别告诉她,我死了,就说我回馬鬼山了。”
化作点点星光,中间有一条飞鱼的幻影,外形像小猪,身上有红色的花纹,形态憨态可掬。
星光散落到辛木兰身上,蝉衣发现辛木兰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只剩干涸的血迹。
辛木兰拧了拧眉头,似要醒过来,再睁开眼时,映入眼睑的是营帐的帐顶,辛木兰揉了揉昏昏的脑袋:“来人!”
素陌掀起帐帘,端着铜盆进来,脸上带着喜意:“将军,你醒了!”
辛木兰揉着额角,将被子掀起,起身下床:“我这是怎么了,不应该还在赤平之战的战场上吗!”
素陌将毛巾在水中浸泡完拧干递给辛木兰,道:“将军,当时您倒在战场上,人事不省,可把一旁的苏奇将军吓坏了,连忙将你带回来,所幸并无大事,还好苏奇将军当时在您周围,否则……”
在战场上倒下几乎就等于死亡,大家都在厮杀,谁会注意脚下的人是谁,踩都能将人活活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