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看着秘色瓷荷花盏托,造型犹如盛开的莲花,内外素面无纹,仿荷叶形,薄薄边缘四等分向上翻卷,构成了一幅轻风吹卷的荷叶载着一朵怒放的荷花在水中摇曳的画景,盏托青釉亮洁均匀,胎釉结合紧密,胎为浅灰色,造型设计巧妙,制作精致。
热情道:“林将军真是好眼光,这是越窑上品瓷器,许多达官贵人都很喜欢。”
林谓手指摸索秘色瓷荷花盏托,越看越满意,大手一挥:“把它包起来吧。”
蝉衣将荷花盏从货架上拿下来,到柜台上进行包装,看向在货架边转悠的林谓道:“是您顺路拿回去,还是等会儿我送到将军府?”
林谓脚步一顿,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我这不是自己用,是……是送人的。”
蝉衣一边包装,看到林谓脸颊染上红晕,调侃道:“哪位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得到林将军亲自挑选送的礼物。”
“就是那天洛水边的那位奇肱国女子……”
“哦,原来是姝宁姑娘啊,他们不是不日就要归国吗?”
林谓连连摆手,道:“陛下留他们在东都多住些时日,想要好好招待他们,而且他们对东都的风俗人情也很感兴趣,故而会停留一段时间。”
蝉衣难得看到林谓害羞的样子,上次看到这副场景应该是八年前,林谓十八岁,她十六岁,只可惜,天意弄人,那个女子最终另嫁他人,而林谓却一直孤身一人,如今这样,也好……
虽然她没见过那位昌平郡主,但是当年那件事,也是闹得东都人尽皆知。
林谓付了银子,拿着包装好的秘色瓷荷花盏托,离开山海居。
苍术从后院进来,环顾四周,不见林谓身影,问道:“走了?”
蝉衣点头:“刚离开,买了秘色瓷荷花盏托,说是要送给洛水边遇到的那位姝宁姑娘呢,咦,你说她住在哪里啊,听说是皇帝留他们在东都住一段时间,该不会住在皇宫里吧,我还没去过皇宫呢!”
苍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怎么可能,我前几日还看到那群奇肱国人在长乐大街上晃悠,听说他们被安排在……叫什么来着……”用手敲了敲脑袋,道:“对了,叫奇工坊,里面有很多新奇的工具,成品也有不少,很是精巧,上次好奇去看了看,有不少百姓围在那儿看热闹呢!”
蝉衣疑惑道:“不是说只在东都住一段时间吗?怎么把工具都搬过来了,到时候回去搬来搬去也不嫌麻烦。”
苍术两手一摊:“人家乐意,你管的着吗!”
蝉衣气结,欲与他理论一番,京墨清冷的声音响起:“此言差矣。”
转头看到京墨站在山海居门口,娥眉微蹙,似乎是为什么事苦恼。手上拿着几株不知名植物,花朵呈扇形花簇,长在茎的顶部,为淡紫色,植株较矮小。
蝉衣问道:“怎么了?”
京墨将植株放在柜台上,才答道:“奇肱国的人恐怕是要长时间留在东都城了。”
“为什么?”
“原因有二,第一是因为皇帝不想让他们离开,奇肱国的人擅长制作各种工具,能为百姓的生活提供很多便利,皇帝当然希望他们能留下将他们的工艺传授给百姓。”
蝉衣蹙眉,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厚道,听到有两个原因,京墨只说了一个,不由问道:“还有一个原因呢?”
京墨轻叹一口气,道“他们没修好飞车啊,而且最重要的零件现在也坏了,没办法驾驶飞车离开。”
“什么零件?”蝉衣问道,想想不对:“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甫里告诉我的,他还请我帮忙寻找“朽木之心”呢。”
““朽木之心”?那是什么?怎么找到这个?”
京墨苦恼地拍拍头:“哎——,我也不知道,再说吧,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东西,得去仓库里翻翻古籍,寻找线索。”
蝉衣将今天林谓来山海居买东西的事情说了,着重说了林谓和姝宁的事情。
京墨听后,诡笑道:“那这件事情可变得有趣多了。”
蝉衣觉得京墨那笑容十分诡异,不敢追问,反而看向柜台上的植株,问道:“这是什么?”
京墨拿起一株,笑道:“这是纸莎草,这是甫里付的定金。”
“纸莎草?好奇怪的名字,这有什么用?”蝉衣不相信京墨会答应要一件无用的东西。
“可以做成纸莎纸,这纸有个神奇的地方,放在水中字迹就会消失,也能在水中重组成新的一张纸。”
蝉衣惊叹道:“这么神奇!”
京墨微微一笑,道:“我做个你看。”对着苍术道:“去后院端一盆水过来。”
苍术拿着盆去后院井水边打水,规规矩矩地端过来。
京墨蹲下身剥去纸莎草的绿色外皮,留下髓部,并割成薄片,放入水中,京墨起身道:“先放在水中浸泡几天,端到后院廊檐下去吧。”
苍术端着盆往后院方向走去,京墨继续道:“捞出后用木槌敲打,压去水分,重复多次,再将薄片两段切齐,一条条横向并排铺开,然后上面纵向排开,并用石块压紧,挤出糖质粘液,使草片相互黏结起来,晾干之后磨平草片的表面,就成了纸莎纸。”
蝉衣听的连连点头,歪头道:“听起来好麻烦呀,你这是要一步步做出来吗。”
京墨掩唇而笑,道:“不是我做,而是你做。”
蝉衣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我怎么会做这个!”
“所以我刚才告诉你了呀!若是你没记下来,我就再说一遍,你用笔记下来。”
“我不要,为什么是我!”蝉衣叫嚷道。
“蝉衣,这个月若是没做出来,你就没月钱拿了,相信自己的能力哦。”京墨起身上楼,给蝉衣一个鼓励的微笑。
蝉衣:“……”又气又烦躁,这个小气又偷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