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着喝茶有什么意思?他就是想跟她在一块。
孟晚陶以为又是少年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便压着笑点头:“那你……”
她四处看了看道:“帮我片羊肉罢,你刀工好!”
之前削柿子皮削得又薄又快,想必片羊肉也会很利落。
宫珏点头,上前道:“好。”
他挽了袖子,洗了手后,上前拎起菜刀,问道:“片成什么样的?”
“薄片,”孟晚陶示意了一下:“这样,越薄越好。”
宫珏一手按住羊肉,一手拿刀,轻松片下一片又薄又均匀的羊肉片:“这样?”
孟晚陶惊了:“你会做饭啊?”
怎么刀工这么好?
宫珏摇头:“不会。”
孟晚陶见他不似说谎,想着可能是天赋,也没再追问,只道:“片成这样就很好。”
羊肉锅子好做,只需锅底熬好,羊肉以及一应要涮的菜备好便可。
晚饭还是在花厅吃的,把锅还有菜都端过去后,孟晚陶看了下小炉子里的炭,便又回了厨房。
宫珏以为她是去厨房拿什么东西,便没在意,结果等了好一会儿,水都开了,她还没回来。
宫珏觉得有些诧异,小瓷看懂他的表情,跑出去道:“我去看看小姐做什么呢!”
见小瓷去了,宫珏便没动,结果小瓷出去后,半天没回来。
宫珏觉得有些不对劲,起身就往外走,刚从花厅出来还没走几步,孟晚陶便端着一个热腾腾的大汤碗从厨房出来了。
宫珏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端的什么?”他温声问着,边朝她走过来:“我来……”
“阳春面!”孟晚陶从氤氲的热气中抬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带笑。
宫珏:“……”
虽然觉得有些不大可能,但这一刻,宫珏心底还是响起了一道异常响亮的声音:是因为他刚刚说了阳春面,她才做的么!
“羊肉锅子太燥,”知道他脸皮薄,孟晚陶故意道:“正好吃点面做主食,也能缓一缓。”
宫珏眼睫轻轻颤了颤,他不信这个理由,并固执的以为,孟晚陶就是因为他刚刚提了阳春面所以才做的。
他伸手要端。
孟晚陶也没拒绝,顺手就把大汤碗交给了宫珏,以防少年人的自尊心又作祟。
“怎么不吃啊?”回到花厅,见都坐着,锅里也没涮菜,孟晚陶把羊肉下锅,又下了点配菜。
“等小姐一起。”大枣回道。
主子都没坐上呢,她们怎么能先吃,平日里小姐待她们好就罢了,她们也不能太不懂规矩。
孟晚陶拿了小碗给宫珏盛了一碗面:“你要不要先吃碗面垫垫?”
等着吃肉的宫珏:“……”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阳春面,又看了看锅里翻滚的肉片,宫珏直犹豫了片刻,便道:“好。”
“怎么样?”孟晚陶自己也盛了一碗,并示意小瓷她们想吃就自己盛,只问宫珏:“味道如何?”
阳春面味道其实很好,只是宫珏一天没吃饭了,锅里的翻滚的肉片又勾着他的神经,他都没太在意手里的这碗面。
听到孟晚陶这么问,他想也没想便点头:“很好吃。”
见他吃得很快,孟晚陶有点想笑。
怕他不好意思,她还是把笑压了回去,只是轻声道:“你喜欢就多吃点。”
只想赶紧把碗里的面吃完好吃肉的宫珏:“……”
他刚刚没有猜错。
就是因为他提了阳春面,所以孟晚陶才做了阳春面,她以为他喜欢吃。
这个念头让宫珏心头涌起一股很复杂的情绪,以至于,锅里的肉对他都没太大吸引力了。
盯着她看了片刻,他道:“好。”
于是,这一大汤碗的阳春面,半数进了宫珏的肚子。
宫珏毕生第一次有了喜欢吃的东西。
连当天晚上回去的路上,他都还在回味那碗孟晚陶特意给他做的面。
孟晚陶可没想那么多,也没察觉出宫珏的异样,送他走后,便开始准备明天的货,等都准备好时辰也不早了,收拾了下,就赶紧睡了。
第二天一早,主仆四人再次披星戴月赶路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