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把那块麒麟玉对着雪锥举了起来,这动作柔和轻缓,但那玉佩却因为七月的这一个举动,霎时间开始发出了霓虹般的光彩,照耀着这个黑暗的树林亮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雪锥在接触到了那光芒的时候忽然浑身发抖了起来,他尖声的开始痛苦的叫喊着。
他觉得浑身都仿佛被针刺着一般,身体就好像被刺破的皮球,力量渐渐的离他而去。一股足以压制他的力量渐渐的在体内被释放了出来,那力量朝他疯狂的席卷,让他只能与之开始争夺这个身体的主权。
雪锥的面容仿佛在变脸,一会是他凶狠痛苦的表情,一会又变的坚韧隐忍,那张脸仿佛出现了两个不同的人,这也预示着那两个灵魂正在僵持不下。
越是挣扎,雪锥的身体里就越是散发出一些黑色的气息来,这种气息应该就是那妖魔的能量,而这些力量应该就是之前从那些死去的人身上得到的。
七月知道此时正是好机会,她咬了咬牙,手举着玉佩缓缓的朝雪锥走了过去。
“你别过去,把玉佩给我,我替你。”方才沉浸在惊讶中的云中歌终于醒过了神来,虽然他身上的妖魔的气息已经被除去,但是他身体依然虚弱,只能趴在狴犴的背上。
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当他看到七月如此做的时候他只觉得心慌意乱,挣扎的想起身替七月去做这件让他感觉危险的事情,但是七月只是回头对他淡淡的一笑摇了摇头道“你不行的,只能是我,这就是风家女儿的命运。”
是的,这就是风家女孩的命运。
她还记得灵伯对自己说的话,那沙哑苍老的对自己沉痛的道“风家有女,世间必乱”
这句话是灵伯在黄海中所得,那是一个女人的灵魂告诉自己的!那时候他还年少,他能感觉到那女子痛彻心扉的悲伤,他因为她的悲伤而心痛,可是他那时却不知道这是爱情。
她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在黄海之中,因为有她自己才活了下来。她劝自己放手,求他给天下黎民一次活着的机会,求他给自己一个机会,可是那时的他满脑子中全都是忠诚!
他从未与人说起过那段往事,因为这个故事实在是太悲伤了,让他每想一次便后悔的无法呼吸。
世人皆知风家从未有女,但只有他知道,不是没有,而是那些风家的女子无人记得!
她们是这个王朝的祭品,以此换来世间的和平!
灵伯说的如此的悲伤,他爱着的人便是风家上一个女儿。每个风家的女儿从出生起便会拥有时凝,而等时凝破碎的时候,她的尸体就会变成又一个时凝。她们的灵魂会回归黄海,慢慢的成为胎果的养料,如此循环,来孕育新的生命。
七月在听完灵伯的故事后终于知道了风黎到底让自己替她做什么!虽然七月不知道风黎到底遭遇了什么,但是七月可以猜想的到,风黎一定是失败了,于是才会用灵魂换来自己的到来,从而为她完成她未了的使命!
是的,能杀雪锥的人只有自己这个风家的女儿,而能用的了麒麟玉的人也只有自己这个风家的女儿,这是宿命,也是诅咒!
灵伯做了一件错事,于是他用毕生的时间来赎自己的罪孽,他知道风家终究会有女儿的,因为那个魔鬼其实就是他亲手放出来的,他今生都在等待给风家的女儿讲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个悲伤的故事。
七月走向雪锥的脚步仿佛带着圣洁,云中歌想开口喊住她,想拉着她说不要去,但是他终究开不了口,因为他知道,若是她不去,那么还会继续死无数的人。
他真的很想替她去,即便是死亡他也会笑着面对。她每一步就仿佛那样的从容,但是每一步却都深深的踏在了云中歌的心里,让他痛彻心扉。
在这种光芒的照耀下,雪锥仿佛终于崩溃了!
“不,求求你,求求你了,我已经被困了这么多年了,我只是想自由啊!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雪锥痛哭流涕的哀求着!
“你别过来,不然我就掐死自己。”雪锥用自己的手紧紧的箍紧脖子,对七月狰狞的恐吓着。
“别过来,我们谈谈好不好,我有一处宝藏,那是我千年前留下来的,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那宝藏的所在好不好?”雪锥对七月利诱着。
只是他的话语都不能让七月顿住她越来越近的脚步,终于,二人之间已经近在咫尺了。
“又是风家的女人,又是风家的女人,我不能活,我也要你死!”雪锥脸上带出了几近癫狂的表情喊道,他绝望的大喊着朝七月扑了过去,麒麟玉金光大盛,顿时笼罩住了二人的身影。
云中歌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七月被雪锥狠狠的咬住了喉咙!
“不”云中歌见此情景后目欲撕裂,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猛然豁开了一道口子,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他挣扎的就要朝七月的方向扑过去,但是那光芒其中的能量根本就不是他能抵抗的了的。他拼命的朝七月的所在爬着,但是却一次次的被起浪拍到在地,让他的骨头寸寸断裂。最终他还是精疲力尽,然后不甘的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中歌在身周吵杂的声音中醒了过来。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嗡嗡的响着,直到好半天才能听懂旁边人在说什么。他缓缓的张开了眼睛,但是强烈的阳光让他一阵目眩,顿时又让他不由得把眼睛闭上了。
“歌儿,歌儿,你醒了,你可算是醒了啊!”一个妇人因为云中歌轻微的动作惊喜的喊了起来,她声音在颤抖着,随后一把保住了云中歌的身子,失声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云中歌听声音就知道伏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他张了张嘴,虚弱的喊了一声“娘”
“好孩子,好孩子,可吓死娘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啊!”那妇人更加喜了起来,但脸上的泪水却好像决堤的河流一般怎么也止不住了。
“夫人,少爷现在醒了就是大喜的事情,太医就候在外面了,是不是让他进来看看少爷的情况如何啊!”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连忙对云夫人说道。
“是是是,我这高兴的糊涂了,快让薛太医进来看看歌儿到底怎么样了!”云夫人虽然舍不得离开儿子半步,但是给儿子瞧病是正经事,于是让丫鬟扶着她起身想让到一边去。
可是她还没站起来,却被云中歌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
云夫人一愣,就听云中歌的虚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呢?”云中歌干哑着嗓音问道。
“谁?”云夫人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不明所以。
“就是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她.....还好吗?”云中歌的喉咙仿佛有无数的刀片在割着他,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疼问了出来。
“什么姑娘?没有和你一起的姑娘啊!”云夫人更加不明白云中歌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