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布庄呢?衣服看起来没什么新意,价钱又贵,小店铺都是老板自己招待客人,态度自然不比那些青楼小倌馆出来的伙计好。
好多人各种店溜达一圈,实在是下不去手买其他店的衣服。
甚至他们之前喜欢的兴乐布庄,在他们心里感觉也差了点什么。
最终大多数想买衣服的人,基本上都没能买成。
明明兜里有钱却买不到,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大家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准备回家,正好见到一家人怒气冲冲地带着一众捕快朝前边走去。
“这是发生了何事?”
“哦哦,这就是昨日拿鸡蛋砸纪三姑娘的那家人!他们今日一早就去官府报案了,说纪家三姑娘昨日派人绑了他们,把他们关在房里,给他们——”说话的人一停,喘了口气。
旁边人立马催促:“给他们干嘛?”
“给他们浇粪!你别说,我刚刚凑近了闻,确实是还能闻到那么一点味的!”
大家议论纷纷,索性跟着捕快们一直到了那家人的家门口,站在外头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面馆婆婆带着捕快们往卧房里走,试图带他们去看昨日他们被浇粪的房间,给他们指明位置。
可捕快头头却不太关心这家人有没有被浇屎,在哪里被浇屎。
他示意属下探查四周。
属下四处查看,企图在四周找到些血迹。
可什么都没有。
这昨日死了无数暗卫死士的院子里,地面干干净净的,一点小红点都没发现。
甚至他们让仵作拿一些药粉洒在地上,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院子,真的很干净。
面馆婆婆拖着音调在哭诉:“大人们啊,你们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我老婆子活到这个岁数,就没受过这罪啊!你们赶紧去把那纪家人抓起来!抓起来!”
面馆婆婆现在想想,还觉得恶心。
昨日他们被扔在大水缸里,被人从头到尾浇夜香的时候,他们都清醒着。
夜香划过鼻间,顺着绑着嘴巴的黑布,滑入嘴里流遍全身的感觉,恶心到面馆婆婆说着说着就开始干呕。
捕快头不动声色退后几步:“你们可有看清那些黑衣人长什么样?”
面馆婆婆摇了摇头,忽而又点了点头:“看清了,就是纪三姑娘的人!”
捕快头:“你如何证实那是纪三姑娘的人?”
面馆婆婆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道:“那肯定就是她的人!大人你听我老婆子的,肯定没错!”
捕快头:“……”
他摇摇头,眼里均是鄙夷。
事情能这么简单?
她说是谁就是谁?不用证据?
他帮五皇子办事不错,但办事也讲究个证据!
没有证据,他敢去抓那纪三姑娘?
纪三姑娘背后是纪家,纪家背后是太子,太子背后是皇后!
连五皇子都要事事小心,更何况是他!
院里被清扫得很干净,根本找不出这里有死过人的痕迹。
捕快们没过多久就走了。
面馆一家傻眼了。
面馆婆婆追出去,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被纪家收买了,收了他们的银钱啊!”
她看着家外头围着的街坊们,哭诉道:“我们普通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你们看看,这些捕快根本不为我们办事!大家得帮帮我们”
人群中有性子烈的当场就吐了口痰:“我呸!我是忍不住了,大婶你歇歇罢!你怎还有脸说?要我说,若你们真被人泼了粪,那也是你们活该!谁让你们拿鸡蛋砸人?你们自己不做人事,就别让人把你们当人!”
面馆婆婆瞪大了眼睛,气急:“你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们拿鸡蛋砸人,那是有苦衷的!”
面馆儿子见自己母亲被气得摇摇欲坠,忙过去扶着,阴沉着脸对大家道:“若不是他们布庄诱我媳妇偷钱买衣服,我们也不会如此!”
“要点脸罢!”旁边有人跟着出言,“可是布庄的人上你们家,把你们媳妇拉过去,逼着你们媳妇买?没有罢?你们自己媳妇忍不住,你们自己管不住你们媳妇,关人家布庄什么事!东蕴买不起,去西蕴啊!好了,现在布庄关店了,你们满意了罢?满意了罢?你们倒是满意了,我们这些想买衣裳的人怎么办?啊?”
“就是!现在店一关,其他布庄也涨价了!天气就要凉了,我本还想给家里孩子添点冬衣呢!真是晦气!”
“我也是!本来同样的价钱,我能在西蕴买两件!现在好了,只能买一件了!”
“纪姑娘是真的好,本来西蕴布庄满百文减五十文只持续一个月的,可后头她说体贴我们这些老百姓,虽不再送衣服,但满百文减五十文还是有的,说是干脆再来一个月!”
“别提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怪这家人!大家记住了,对面街口的榆树面馆,就是这家人开的,大家可别去吃了!”
“好,不去吃了。饿死我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