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惟安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他一脸不可思议:“天呐,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纪云汐呵了一声:“说我心肠歹毒?”
吴惟安瞬间否认,脸色认真:“我可从未说过。云娘,你千万别听了有心人的挑拨。”
纪云汐直接忽略他的解释:“你真觉得我心肠歹毒?”
“云娘,你怎么会这般想。”吴惟安转过身,面向纪云汐,那双眼看着格外深情,“我怎么会觉得你心肠歹毒?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清楚吗?”
纪云汐的视线从他脸上略过,语气不紧不慢:“最好是,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回,懂吗?”
吴惟安点头,摸摸鼻子,轻叹:“知道了。”
两人开始用膳,席间很是安静,但气氛也不尴尬。
纪云汐向来不是话多的人,而且她气场极稳,任何场合下,尴尬的都不会是她。
吴惟安更是,他向来不知脸皮厚为何物。尴尬这种情绪,是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吃了一半,吴惟安忽然长叹一口气。
纪云汐看他一眼,夹了块鱼肉,没搭理他。
然后吴惟安又叹了口气。
纪云汐颇有几分无语:“你怎么了?”
吴惟安道:“你不觉得,你那个丫鬟,对我态度有些差吗?”
纪云汐挑眉:“所以?”
宝福是个很护短且不懂得隐藏情绪,心里怎么想,面上就如何表现的丫鬟。
在宝福眼里,她纪云汐和她哥哥们那都是世上最好的人,而其他外人,怎么看怎么不好。
宝福当年对杨卫添态度也极差,对吴惟安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那又如何?
宝福是她丫鬟,只要对她忠诚就足够了。
且宝福虽然态度不好,但该做的也都做了。
家里衣食住行,她也没因为看不惯吴惟安而缺斤少两,基本上也都给吴惟安安排的妥妥当当。
当然,宝福很抗拒吴惟安用她马车,估计是那面被拿走的羽人纹手镜的锅。
吴惟安商量道:“你不能和她说说,让她对我态度好一点?”
纪云汐哦了一声:“可我向来不管宝福,一切都随她。”
吴惟安:“御下有方,你看看雪竹他们,对你多好。”
纪云汐扬眉,看着他:“难道不是因为我过年给的红包?”
吴惟安:“……”
纪云汐慢斯条理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你也可以试着给宝福她们送点东西。”
吴惟安看了看天:“算了。”
态度差就差吧。
他无所畏惧。
纪云汐摇摇头,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先走了。”
吴惟安喊住她:“等等,家里粮仓库房都放满了,放不下了。但还有一些藏在郊外山洞中没搬回来,你那可有地方放?”
纪云汐摇头:“没有。”
吴惟安:“你名下房产不少吧?”
纪云汐颔首:“确实不少,但我有更贵重的东西要放。”
吴惟安:“那山洞里那些如何处置?”
卖是不能卖的,容易被有心人察觉,会惹上点不必要的事端。
纪云汐耸耸肩:“你可以送人。”
吴惟安想了想:“但我不太舍得。”
纪云汐扫他一眼:“有舍才有得,你在家藏那么多粮食,放着发霉?”
说完后,纪云汐就走了。
吴惟安一人坐在桌前,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而后他喊来管事,低声嘱咐了几句。
接下来几日,上京城百户人家家中,都出现了一袋黑色布包。
那布包其实是破旧的黑色头罩。他们平时出任务,有时候黑色头罩会破。破了后,他们要拿着破了的头罩还回去,才能向上头要新的。
破旧的黑色头罩中,是四包纸。
一包包着米,一包包着冰糖,一包包着面粉,一包包着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