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获知了哥哥要归家的消息,太兴奋了,可是此刻她在折春的怀中瘫软放松,在马车上便陷入了深眠。
等到车子到了端亲王府门口,杨秀毫不知避讳,一把拉开了马车车帘。然后看到自家这些天房顶上练刀到天明的郡主,在折春公子的怀中,睡得像一条死狗。
她顿了顿,挠了挠头。然后“啪”地又把马车车门甩上了。
“郡主呢?”卫司雪的侍卫统领冬藏,见杨秀站在车边,疑惑问道。
杨秀和冬藏愣愣对视了一眼,两个头脑简单四肢特别发达的二愣子,对接了一下信号,然后什么也没接收到。
“郡主她……”
“你们两个堵着这儿做什么,要给我做人凳吗?”
卫司雪被杨秀关门的声音震醒了,发现自己睡得口水横流,顿时觉得非常没面子的起来。
“都滚边上去,别在这挡道!”卫司雪抬脚朝着冬藏的肩膀上踹了一脚,冬藏并没有受着,非常灵活地躲开了。
端亲王府其实没什么规矩,端亲王是个大老粗,娶了个媳妇儿也细不到哪儿去。
两口子生了两个孩子,卫司雪甚至是在两军交战的时候生的
因为那天天上下着鹅毛大雪,所以卫司雪取名为雪。
而卫司雪的母亲,当时的端亲王妃,生完孩子要不是好几个军医给摁住了,她还要去带兵上阵。
端亲王府里面所有的奴才和侍卫,除了是战场遗孤,就是奴隶之后。
都是跟卫司雪混在一起放羊一样养大,待遇都差不多,个个都是王府的孩子,也个顶个的没规没矩。
在外头好歹还给主子留点面子,到了自己家里,有的时候卫司雪管不住人,还得亲自打服了才算。
卫司雪没踹着人,脸色更黑,直接从马车上蹦下去了。
下去之后正要迈步朝着王府里头走,结果想起车里还有一个折春。
折春正好推开了马车的门要下车,卫司雪刚才没面子了,没有了在马车里头的缠绵。看着折春的眼神冷冷的。
交代她身边的杨秀,语气也很冷淡,说:“把他送回之前的屋子。”
结果她装逼没能装成功,杨秀在她转身之后一把拽住了她。
“郡主,之前折春公子住的屋子,已经按照你说的,让人全部都撤掉扔掉了。”
杨秀越说,卫司雪的表情越难看。
但是杨秀他们在外都很会看脸色,可是在家的时候,端亲王府没有奴才。
所以杨秀叭叭叭地还在说个不停:“你还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还想把那间屋子给烧了,好毁灭你曾经豢养男倌的证据……唔。”
卫司雪亲自动手,捂住了杨秀的嘴,夹着她的脑袋把她给拖到了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把折春用过的东西给扔掉,甚至是烧掉了,这在卫司雪的观念里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是杨秀当着折春的面说这些,还是让卫司雪觉得有一点心虚。
杨秀闭嘴,卫司雪索性也不交代别人,直接拉起了跳下马车的折春的手腕,说道:“这两天就住在我的偏房,你之前那些东西都没了。”
“不过你别痴心妄想,不许半夜三更爬床。”
卫司雪边拉着折春,快步朝着她的清涛苑走,边说:“等到大雪停止,天一打开我就给你安排另外的去处。”
弹幕现在已经不出言抨击卫司雪的行为了,主要是槽多无口,不知道从哪儿吐起。
他们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世界的改造对象,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口嫌体正直。
折春非常听话,无论卫司雪说什么,他都说好。跟着卫司雪穿过大堂,走过正殿的长廊,然后去到了卫司雪的清涛苑。
其实之前折春也就住在清涛苑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头,他在那里住了三年多。在跟着卫司雪进入清涛苑之前,忍不住朝那边看了一眼。
空空荡荡的,就算因为下雪,外面并不漆黑,能看清东西。可是那间没有点灯的屋子里面,漆黑一片。安安静静地沉寂在雪幕之中,终将被大雪悄无声息地掩埋。
“赶快进屋。有什么好看的……”卫司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不想让折春朝着那边看。
折春也很快收回了视线,跟着卫司雪进到了她的房间。
屋子里非常暖,烧着碳盆铺着火龙,只不过偏房是有一点冷的。
空气一冷一热,折春又开始咳。
卫司雪亲自给折春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之后还摸了摸茶壶,挑了挑眉,戎瑾玉来过了。
卫司雪跟其他的大小姐不一样,她并不娇滴滴,屋子里边并没有前呼后拥伺候的小丫头。
她唯二的贴身侍女,是杨秀和月容。
也是平时跟她一起练武和喂招的两个人。
平常衣食住行,都是卫司雪自己打理。
收拾卫生的时候杨秀和月容或者歌芝姑姑,谁有时间谁就过来。
但是这个时间回家,屋子里这么暖,炭盆和地龙热着,甚至茶壶里头还有热水,肯定都是戎瑾玉弄的。
戎瑾玉是她大嫂。
一个常年被卫司雪欺负的,只是过了门,跟他哥哥根本没圆过房的嫂子。